不过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此人不可能学会它们的天赋。

现在它犯了愁，主神圆满的力量已经是世间极致，依靠那些邪兽和普通灰壤不可能再更进一步。

而且后面的境界他也不清楚，只能靠吞噬这个人类达成，但现在又不可能。

“人类，你不会孤独吗？”

见江凡不答，灰壤意识继续道：“孤独感是人类的一种特殊情绪，听闻有的人孤独到了极致会有自缢的想法，但我身上不会有，你真要与我永世僵持吗？”

江凡淡淡道：“有的人孤独是因为无事可做，而我现在正在做正事。”

“你！”

“对了，你有梦想吗？”江凡反问道。

“梦想？”灰壤意识有些茫然。

“你除了做吸收力量，创造污染之类的事，就没有其他想要做的吗？你做的这些，有意义吗？”

灰壤意识陷入沉思，此人说的是他的本能，不断吸收和进化也是他一直以来在做的事。

至于意义，好像真的没有。

哪怕进化成了灰壤意识，它的意义在哪？

“不对！”灰壤意识情绪传来剧烈波动，“你在乱我道心！”

下一刻一股强大波动再次袭来，被江凡一拳击溃。

江凡笑道：“你又不修道，也没有心脏，哪来的道心，不过说实话，你真的很可怜。”

“可怜？”

“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那些灰壤和邪兽不懂你的喜怒哀乐，哪怕是实力如仙帝的邪兽，智力也跟普通孩童一般，无法与你交流，你不觉得可怜？你不觉得孤独吗？”

江凡的话字字诛心，灰壤意识传来一阵阵猛烈波动，不久后渐渐归于平静。

“哼，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不就是想扰乱我的心绪然后趁机消灭我吗？我在这片宇宙见过无数人，集所有智慧于一身，怎么可能上你的当。”

“那终究是他人的智慧，不是你自己的感悟，就好比很多人都说红烧肘子很好吃，但你真正吃过吗？你能判断它好不好吃吗？”

灰壤意识再次陷入沉思，“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又不用吃饭，这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好吃就是它的意义，我们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它好吃，而你不知道，并且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那你就是孤独，且没意义的。”

“胡言乱语，什么孤独，什么意义，我都不需要，我只需要遵循我的本能，进化，吞噬世间万物的能量！”灰壤意识发出剧烈波动。

江凡不禁摇头叹气，“可怜，可悲。”

......

三年后，天灵宇宙中。

“你可知人之初性本善？”

“够了，别再念了！”

“不，今天的课程很重要。”

江凡的声音夹杂着灵力，覆盖整片区域。

“这句话源自于我的家乡，也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其实不管善恶，都是人定义的。

就像你天生喜好杀戮与吞噬，在我们看来这是恶，但在你们灰壤这个群体看来，这又成了善。”

这话吸引了灰壤意识的注意，它语气冰冷：“那不就很清楚了，角度不同，善恶不同，我与你永远是敌人。”

江凡道：“非也，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就像我与你，或许也能成为朋友。”

“朋友？”

这三年来，它听到过数次这个词语，却一直无法理解。

物种和物种之间为什么能成为朋友，就像他自身，自诞生以来就在向着进化的目标不断前进，与其他灰壤只有竞争关系，甚至连交流都没有。

最终它进化成了灰壤意识，但依然没有那种所谓朋友的关系。

江凡继续道：“是的，很遗憾，因为出身的关系你很难拥有朋友，普通人类又被你本能的杀戮，整片天灵宇宙都只剩下那些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邪兽以及灰壤。

但是，我不同，我既掌握了你们灰壤的能力，又身为人类，明白复杂的情绪和道理，所以......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你？朋友？”

不得不说，它动摇了，它有意识，有情绪，但体会过这个人类所说的那份美好，也没有能平等交流的对象，更没有，朋友。

“你说过我是恶，你是善，道路不相同，如何能成为朋友？”

江凡笑道：“我也说过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而且你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要想更进一步最好的办法是，彼此帮助。”

“帮助......”

一段时间后，灰壤意识化身成一个青年男子，他的样貌与江凡出奇相似，只是要显得更加青雉，眼神中的情感也几乎没有。

“朋友......我该怎么做？”

“自然是先散去彼此对抗的力量。”

江凡声音落下，下一刻他收回了自身灵力，无数磅礴的意识能量向他袭来。

当这股意识之力即将接近时，却被收了回去。

江凡面带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凡，你既然化作了人形，名字也没有，不妨我给你取个名字。”

“好......”

“你的容貌与我相像，僵持这么久也算有缘，不如叫江缘如何？”

“江缘......”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后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