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想到会被发现,男人明显一愣。
猝不及防间,夏听婵迅速握住花洒,滚烫的水直冲那人眼睛喷去。
只听见一声凄厉哀嚎,伴随着重物摔落地面的噪音,夏听婵一手捏住胸口浴巾,一手摸了根钢棍冲了出去。
刚跑到门口,一道高大的黑影从巷口赶来,夏听婵嘴唇哆嗦,眼睛瞬间红了。
“有、有流氓看我洗澡。”
严穆不置一词,把身上外套脱下,牢牢裹住她,冷声:“进去等着。”
语毕,他抽走她手中钢棍,步伐袭卷凉风,迈得又大大快,往屋子侧面走去。
男人外套温热宽大,能将她整个人裹住,夏听婵攥紧衣襟领口,脚步不稳的跟了过去。
浴室靠墙,窗户开在侧面,与隔壁邻居家形成一条胡同。
夏听婵站在胡同口,一眼扫见几步之遥的墙边靠了把小型木梯,而那男的正躺在地面上嘶嘶呼痛。
虽然花洒的水很热,但喷到窗户上时温度削减很多,不会为人体造成严重伤害。
而那人的痛呼,大概率是猝然被发现,惊慌失措下摔到地面所致。
夏听婵嘴巴动了动,却因受惊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她眼睁睁看着严穆拽住那人衣领,拎着他脑袋重重砸向青石墙壁。
一阵比方才更凄厉的哀嚎响彻整条胡同。
胡同少有人路过,更惶论这种深更半夜,也没装路灯,漆黑又狭窄的空间内,严穆发了狠,拽住男人的手臂绷出青筋,一个屈膝猛而疾地顶到他腹部。
男人直接吐了出来。
鲜血混合食物残渣,恶臭被夜风刮得到处都是。
“我、我错了,”男人痛哭求饶,奄奄一息的音调,“严、严穆,错、错了。”
这声音耳熟,夏听婵想往里走,拖鞋踩到枯叶,响声窸窣。
严穆立刻就听见了,他撇过脑袋,双眸在暗中闪着寒光与阴鸷。
夏听婵是头次见他这种模样,顿时定住。
她两只小手攥紧了衣襟,嗓音紧张到干巴:“谁、谁啊?”
“回去。”严穆压着声音,严厉的口中带着命令。
他身上穿了件黑色衬衫,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又因那双狠戾的双眼,透出要置人于死地的亡命之感。
是的。
亡命之感。
夏听婵心头浮出这个词的同时,豁地明白,严穆是想弄死他脚下的男人。
他完全没想过后果,像失了理智般。
地面上的男人脑袋受了伤,鲜血淋漓地流满整张脸,吐出那句求饶的话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夏听婵咽咽喉咙,小心靠近,很轻的声音,“严穆,他快死了,可以了,松开他,好不好?”
她耐心劝着,而严穆冷硬的脸颊动了动,似乎咬紧牙关,不甘心就此放过他。
怕闹出人命,夏听婵仰起小脑袋,巴巴地求他:“咱们回家吧。”
“他看了多久,”严穆咬着阴狠,“第一次发现?”
“......”夏听婵不明显的顿了一秒,她挤出甜笑,“没看见呢,热气很大的。”
她捏住他衣角不松,轻轻晃了晃,甜着音调哄他:
“老公,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