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纯钧来到墨家的时候,墨不具已经提前备好了十万份圣识丹药材。
茶室内;
李纯钧对墨不具随口问道:“你好像是非常缺丹药的样子。”
墨不具呵呵笑道:“还有两个月就是宁镜台帝女的成人礼,同时也是她大婚之日。”
“我们墨家好歹也算是一个世家,总得备上一份厚礼才行。”
李纯钧语气莫名:“宁镜台如此包办婚姻,帝女隋佑迎没有反对过吗?”
墨不具很惊讶:“你竟然知道宁镜台的帝女名字叫隋佑迎!”
李纯钧有些不解:“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墨不具目光怪异的打量了李纯钧几眼:“隋佑迎号称是宁镜台数万年来帝血最纯。”
“因此,宁镜台对她的保护极为严格,知道她名字的更是少之又少。”
李纯钧随口胡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墨不具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和我们家不同,墨糖有个哥哥,因此可以换一批。”
“可宁镜台没有嫡传男嗣,隋佑迎又自小不喜欢修炼。”
“而台主为了尽可能的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只剩下一个方法,那就是早点抱孙子。”
“既然女儿不争气,就寄希望于孙子,这很合理,不是吗?”
李纯钧明白,一切,都是为家族嫡系的利益。
墨不具忽然道:“李小友现在也算是名人了,不打算去宁镜台上礼吗?”
李纯钧低头端起茶杯:“我当然会去。”
当他离开茶室时;
墨糖正在堵门:“你把棠溪拐哪去了?”
她手里提着一根直尺,模样气势汹汹。
李纯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正在跟我的一群朋友学炼丹,过段时间我把她还你。”
墨糖一脸狐疑:“不像真话……”
李纯钧急忙转移话题:“黄兴袁现在如何了?”
墨糖一甩手中直尺:“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会去看吗?”
她越说越气:“就从来没见过那么贪婪的仙体,都快把我们墨家堡给吸成真空了!”
李纯钧不理她,去了黄兴袁所在的别院。
隔得老远,便能听到熟悉的雷鸣声,是黄兴袁诵念大品天仙诀的现象。
相较于半年前,黄兴袁给人的感觉更加强悍了,不过仍然没有要进阶大圣的征兆。
黄兴袁察觉到了李纯钧的气息,缓缓睁开眼。
他双眸微微眯起:“你虽然看起来还是一阶大圣,但我觉得应该不是。”
李纯钧笑着点头:“已经九阶了。”
黄兴袁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么快?”
李纯钧想起隋佑迎说过的话;
他沉吟道:“有人说我已经化道了,只是体魄不够强,所以拖了后腿。”
“化道……”黄兴袁缓缓点头,“毕竟,你已经与诛仙阵以及诛仙四剑完全融合。”
李纯钧摇头道:“不是诛仙阵和诛仙四剑,而是一个字。”
黄兴袁不由一愣,而后若有所悟:“我明白了……”
他语气感慨:“你虽然说过你们器体修的是缘,但我没想到缘分竟也是一种大道。”
“以前还以为能在残殷大陆与你相遇是偶然,可现在看来,或许冥冥中已经注定。”
李纯钧将葫中世界丢给对方:“你继续修炼,我去炼点丹药。”
葫中世界;
药田中央。
叶流星被六丁神火烧得呜哇乱叫,一群人围在周围指指点点。
小红娘一脸感慨:“器体真耐烧啊!”
渊虹虽然奉命来惩罚师弟,但表情却很不忍。
李纯钧忽然从天而降;
渊虹忙冲过来道:“师尊,师弟已经知错了。”
李纯钧笑着点头:“知错了就把火收起来吧。”
渊虹忙祭起银葫芦,将六丁神火回收。
李纯钧抬头问道:“仙子,这银葫芦难道不是空间法器吗?竟然能够进得来这里。”
葫中仙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这银葫芦并非是空间法器,它与那火焰本为一体。”
“其实除了那火焰外,它什么都装不了。”
李纯钧恍然,取出金葫芦丢给正在缓缓回神的叶流星。
叶流星被金葫芦一砸,顿时回过神。
他看到砸自己的是李纯钧,顿时心虚起来:“我也是好心提建议,又没有逼迫她。”
不远处的小龙女忙点头。
李纯钧没好气道:“少废话,过来炼丹。”
棠溪倒是听话,乖乖摆好炼丹炉。
现在葫中世界可以加速一百九十七倍,十万枚圣识丹,四个器体不过耗时一个月。
两个月后;
各大势力家主尽出,纷纷前往了宁镜台。
三大顶级势力,其中的两个联姻,想不引起重视都难!
一艘红色大船在虚空中穿行,悬挂招摇的大红旗帜,上书一个“喜”字。
红色大船后面的虚空中,隐约可见数十道恐怖的气息弥漫,那是黄道圣地的长老。
渡鸦圣子入赘宁镜台,他们有义务守护半条星路,以防发生意外。
渡鸦圣子一身红袍,看形制不像个新郎,更像个新娘。
蓦地,虚空裂开!
数十股强悍的气息在红色大船前方缓缓铺开,恐怖的气息引得整片星海都在震颤!
渡鸦圣子微微躬身:“辛苦诸位长老了。”
一个声音在虚空中传出:“宁镜台大婚,不容出现半点闪失。”
又一个声音传出,却不是在对渡鸦圣子说话,而是在对红色大船后面的存在说话:
“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辛苦诸位了。”
黄道圣地那边,一个声音笑着道:“渡鸦以后就交给你们宁镜台来培养了,告辞。”
恐怖的气息在虚空中缓缓消退……
宁镜台内;
新娘突然不见了。
侍女们慌忙找了半天,最后无奈之下,只得禀报台主。
隋天霸一掌击碎面前的木桌,气得脸都变形了:“佑迎失踪了?怎么可能会失踪?”
他神识一扫,凝视远处星海,沉声道:“道友,你这是作甚?”
星海深处;
李纯钧带着隋佑迎一步踏出数十万里,却还是被一股神识锁定,始终都摆脱不了。
他不得不转过身,抱歉道:“隋台主,佑迎并不想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佑迎?”隋天霸一步迈出虚空,虎目圆睁,“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
他这才发现面前之人竟然是李纯钧,不由皱眉道:“我知道你,你叫李纯钧是吧?”
李纯钧躬身点头:“见过隋台主。”
隋佑迎躲在李纯钧后面,偷偷观察父亲的脸色。
隋天霸敌意稍敛:“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小女的?”
李纯钧没有隐瞒:“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名叫飞源大陆的赤星……”
他简单叙说了一遍往事;
隋天霸听罢,心头震撼。
茫茫星海,一个从赤星走出的器体,缘见仅有过三面之缘的故人,难免过于荒诞。
他眉头再皱:“仙体转世,一旦修行就相当于斩断了曾经因果,你何必徒增烦恼?”
李纯钧摇头:“这是我的道。”
“你的道?”隋天霸气笑了,“我一个五阶大圣都不敢随口论道,你一个一阶……”
不待他把话说完;
一阶大圣的李纯钧气势陡然攀升,瞬间九阶。
可他并不是为了在隋天霸面前装模作样,而是有人来了!
数道恐怖的气息从不同方向压迫而来;
一位老者踏破虚空,看样子应该是一位宁镜台的长老。
他注视着李纯钧,语气讶异:“骨龄三十左右 ,修为大圣九阶,你,非常不错。”
他夸完之后,眸光一冷:“可惜,扰乱宁镜台大婚,死不足惜!”
又有三位老者踏破虚空,堵死了李纯钧后路。
其中一人不耐道:“老十七,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老十七哂笑一声:“老十三,他好歹也是九阶大圣,真动起手来你我都要掉层皮!”
李纯钧深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想动手:“佑迎并不喜欢这场包办婚姻,不可以吗?”
老十七冷笑:“你以为这只是两个男女之间的简单婚事吗?这是两大势力的联姻!”
“你且猜猜,望仙台为何要花六万亿买走一株看似无用的仙莲?”
这话题有些突兀;
李纯钧不禁皱眉。
老十七兀自说道:“星海将有异动,同时爆发十二个阴阳大陆就是最明显的征兆。”
“望仙台有望仙台的应对之法,宁镜台自然也有宁镜台的应对之法。”
“等到与黄道圣地联姻后,我们两家便可以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你懂了吗?”
隋佑迎平移一步,看向隋天霸:“爹爹,真的吗?”
隋天霸无奈点头:“假如你有个哥哥或弟弟的话,倒是可以选择迎娶那雪飞圣女。”
“可惜,并没有,这是你父亲我和你父母的错,对不起。”
隋佑迎神色微动;
她看向李纯钧,歉然一笑:“对不起,是我太过任性了。”
说罢,就往隋天霸那边走去。
李纯钧猛地伸出手,拉住了对方。
老十七眸光瞬间变冷:“李小友,你逾矩了!”
李纯钧或许应该放手,但他没有。
隋佑迎被抓住手臂后,疑惑转身。
四目相对;
李纯钧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并不是单纯来帮你离家出走,我其实有私心。”
隋佑迎眸光平静的听他继续说;
李纯钧再次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不想看到你嫁给别人!”
四名宁镜台长老缓缓围拢过来。
老十七嘴角噙着冷笑:“竟然是奔着抢婚的目的来的,小子,你知道你在找死吗?”
隋天霸也道:“不管如何,事成定局,已经无法改变。”
老十三突然憋不住了,他一掌按向李纯钧,虚空一只大手遮天蔽日。
李纯钧轻叹一声;
便是这一叹,袭来的大手迷失方向,拍向远处。
便在那个方向,一艘红色大船缓缓浮现。
渡鸦圣子站在船头,表情莫名。
看到新郎驾到;
老十三急忙告罪:“无意冲撞圣子殿下,还请恕罪。”
渡鸦圣子忙躬身道:“长老说笑了,晚辈岂敢怪罪。”
隋天霸忽然轻叹一声:“李小友,得罪了!”
他伸手探入虚空,缓缓摸出一面古朴的镜子。
他语气复杂,有自豪有唏嘘:“李小友,知道宁镜台为何是三大顶级势力之一吗?”
李纯钧在那面镜子上,感受到了比鹿仗剑还要更可怕的恐怖气息:“因为尊器吗?”
顶级圣器之上是强了十倍不止的帝器;
而在帝器之上,便是更为恐怖的尊器!
隋天霸缓缓点头:“很多人觉得,三大顶级势力之所以顶级,是因为有帝王坐镇。”
“可事实上,若非面临灭族之灾,帝王是绝不会出面的。”
“因此,面临强敌时,就需要我们这些大圣祭出尊器,自行处理敌情。”
李纯钧深吸一口气,招来鹿仗剑,心中默问:“你能够对付吗?”
鹿仗剑就很无语:“你若能马上找来九色鹿角,我倒是可以对付,问题是你有吗?”
李纯钧轻轻一震手中长剑,打断了鹿仗剑的埋怨。
他注视着隋天霸,一字一顿道:“虽然兵器有差距,但我境界好像比你高了四阶。”
隋天霸看着李纯钧手中的鹿仗剑,心中悚然。
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底蕴?
他沉声道:“希望你能认真一点,否则真的会死。”
他突然动了,手中镜子正对李纯钧,一束强烈的光照出,沿途虚空发出裂帛之声。
本就虚无的虚空,被近一步撕碎!
李纯钧体内法力汹涌,他一剑挥出,照过来的光束被直接斩开。
两半光束左右分开,继续冲向李纯钧。
与此同时,剑气也扑向了镜子,结果竟被镜子瞬间反射,与光束一起轰杀李纯钧!
隋天霸却也后退半步,心中悚然。
老十七与老十三等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敌人的强悍。
红色大船上,渡鸦圣子眸光莫名。
面对与光束一同扑过来的狂暴剑气,李纯钧仰天大喝一声:“绝仙剑阵,给我开!”
在他背后,一柄恍惚不清的剑缓缓浮现。
唰;
剑气与光束陡然转向,可很快又折返回来,继续轰杀李纯钧。
不过就在要接近李纯钧时,再次被扭转方向……
就这样,光束裹挟着剑气兜兜转转,在李纯钧周围迅速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束旋涡。
李纯钧手握鹿仗剑,剑尖自下而上,重重一划:“诛仙剑阵,开!”
哗啦啦;
霎时间,剑气与光束被不断绞碎,如同反光的鱼鳞一样簌簌而落。
隋天霸再次照出一道光;
李纯钧便剑指那道光:“戮仙!”
嗤!
剑气喷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限。
光束被当场绞碎;
数不清的剑气击打在镜面上,随即被反射,又被后续扑来的剑气绞碎……
隋天霸不断后退,嘴角溢血。
老十三见状,就要出手帮忙,却被老十七一个眼神制止。
老十七的眼神很怪异,老十三没看懂……
李纯钧突然收起鹿仗剑;
他单手伸直,并指如剑:“诛!”
嗡!
只听虚空一声巨响,隋天霸如遭雷击,被打得吐血倒飞!
隋佑迎再也忍不住了,飞身冲了过去:“爹!”
红色大船上;
渡鸦圣子飞身而起,挡在李纯钧身前:“阁下,还请手下留情。”
李纯钧没有表情;
渡鸦圣子忽然脱下身上的大红婚袍:“为了我,让隋台主身受重伤,实在罪过……”
他轻轻一震,手中婚袍化作齑粉。
他转身看向隋佑迎:“隋小姐,逼得你离家出走,在下很抱歉。”
他再次转身,看向李纯钧:“阁下,如果你可以收手的话,我愿意放弃这场联姻。”
李纯钧沉默半晌,嘴角扯了扯:“谢谢。”
渡鸦圣子苦笑一声,飞身返回。
红色大船缓缓掉头,驶远消失。
嘴角溢血的隋天霸突然不流血了,他伸手抓住隋佑迎,轻叹道:“你呀你,唉……”
他收起镜子,看向李纯钧:“让黄道圣地蒙羞,你最好提前做了准备。”
李纯钧默然;
他看向表情古怪的隋佑迎:“还要继续离家出走吗?”
隋佑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们刚才是在演戏?”
李纯钧苦笑:“若非隋台主手下留情,我早已不敌。”
老十三也终于明白老十七刚才为何要给自己使眼色了,皱眉道:“你们几个意思?”
老十七轻叹:“李小友如此资质,谁能不生出爱才之心?若把他毁了,简直罪过。”
老十三眉头皱得更深:“可黄道圣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