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

伊萨突然开口。

“那把剑有蹊跷，剑柄的位置冒出了紫光。”

关翎急忙向前踏出半步，努力睁大双眼望向沓古托的剑。

阳光下乌木剑身光亮如镜，除了一缕缕木纹，看不到其他。

“你确定？”

李臣甫听他所言，也不安地往场中张望。

伊萨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紧盯场上。

“贵国所用武器有诈，立即停止这场比试！”

尽管看不见拓食青年所说的紫光，李臣甫仍然选择相信他，马上向阿骨金提出抗议。

“双方武器在上场前经过彼此查验，大家认为没有问题才开始比武。这时候中止，不公平。”

阿骨金意外地态度坚决。

确实双方武器在上场前曾交予对方验看。

不管沓古托用的是不是真正的木剑，既然沉舟默许了他用这把剑，就无理由为了那不是把单纯的木剑停止比试。

一旦情势不利于自己就终止比武，这场比试永远不可能得出结果。

沉舟与伊萨以外其他人看不到木剑上的紫光。

鹘霜人们开始指指点点，指责华英国有心耍赖，无事生非。

关翎拨开鹘霜兵，挤到苏檀身旁，小声问他。

“这是你做的手脚？”

苏檀碧绿的双眼朝她看了一会儿，移回场上。

“你们可是想拖延比试，直至援兵抵达萨拉赫斯？”

他的声音只有身旁的少女能听见。

关翎背后浮起一层冷汗。

“希尔呢？你撇下了他？”

苏檀也许无法破除观御史布下的局，但他应该能识破。

他为什么没有跟希尔一起去河谷？

作为鹘霜的祭师，那是他的责任。

这场赛马，对手未按他们预想的顺序出赛。

难道他没想到观御史能用什么手段？

“你在盘算什么？”

“娘子若想知晓我的心……”

他摸了摸胸口。

“有更加简单的方法。”

关翎心里咯噔一下。

苏檀知道。

他甚至知道观御史在河谷里动了什么手脚。

可他一没有提醒希尔，二没有随其前往东南方的战场。

“鹘霜王、拓食兵，以及雁族……呵呵呵……”

这神秘的男人发出令人生畏的阴冷低笑。

“不管有多少对手，皆如大漠烟雨，一宵云散，了却无痕。”

“你……到底是谁？”

他的狂妄，不似无本之木。

单纯身为涂氏之后，不足以令他如此自负。

苏檀微微低头，用深潭般的双眼凝望她，仿佛要将她吸入那对翠绿的眼眸。

与伊萨使人安宁的眼眸不同，有一点又一样。

关翎能由苏檀清澈的眼里看到另一个自己。

……熟悉、亲切、憎恶、怀恋、感伤……一瞬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犹如藤蔓，疯狂缠住她的心，刺得她难以喘息。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记得他。

她绝对见过他。

关翎努力在记忆里搜寻时，耳畔飘来人群的大声唏嘘。

她赶忙看向场中，发现沉舟半跪在比武场一角，胸前衣服破损，伤口洇出斑驳血迹。

沓古托怎么可能打中他？

关翎想往比武场方向走，守在场边的卫兵用刀剑阻拦。

“公主，再接近会有危险。”

阿骨金也过来用身体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