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口袋里从安林黛丝那里骗来的半块饼干递给少年。

“好好活着，活到你觉得实在坚持不住的那一天，然后带着满满当当的经历和故事去见他们。”

看着手里的半块饼干，方息呼吸起伏，“真的，还能见到他们吗？”

“你以前死过？”

这问题给少年直接问愣了，反应过来后才慢慢摇头。

“对啊，你都没死过，怎么知道以后见不着了？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吧？”

“谢谢蔡哥，谢谢。”

“哼，你小子的年纪，叫我一声祖爷爷都不嫌多，让你叫哥便宜你了嗷。”

别让温馨的过往变成阻止自己前进的幻象。

方息想起今天在幻觉中见到的奶奶，她站在无数交错的菌丝后边，张大嘴呼喊自己的小名，让他过去。

“……”

等等，“息息”两个字，为什么要张大嘴喊？

当记忆的画面渐渐清晰，幻觉的漏洞不攻自破，少年骤然呼吸凝滞，潸然泪下。

“不是，你小子至于吗？大老爷们不许哭！”

“原来奶奶没有喊我过去……”

老人站在菌丝的另一边，口型分明是在说——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