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开油烟灶吗?”她问。
问了之后,南知意觉得自己多嘴了,他从小到大佣人保镖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用、也没机会踏进厨房的门,哪有机会使用这些。
南知意踮着脚尖走进去,避免踩到地上的污渍,过去关了燃气灶,打开抽油烟机和排风扇。
亓官宴看了看发黑的锅子,讪讪道:“我给你买个新的,厨房可能暂时不能进了,你还没吃饭,我出去买一些吃的。”
“不用,你先去外面,我收拾一下,把菜热一热,”南知意蹲下,解开地上鼓囊囊的黑塑料袋,翻找出一块新的抹布。
她在生病,怀着孩子,亓官宴以前没舍得让她动手做过这些,现在更不可能让她碰。
亓官宴拿走她手里的抹布,直接抱住蹲在地上的小小一团离开厨房。
南知意的身上还有些病态的凉,亓官宴把她放在沙发上,看见她放在沙发扶手的薄毯,便拿来给她盖在腿上。
亓官宴沉默片刻,认真捧住南知意的脸。
“过去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
“不仅仅是为了孩子,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好吗?”
他懂得人心,学以致用,没有直接开口求她原谅,反而以退为进,让她放松对他的戒备。
叱咤生意场多年的他,早早琢磨透对待他人何时该退,何时该进。
没混过职场的南知意不是对手。
面对亓官宴诚挚的眼神,那蓝色眸底状似不经意流露的卑微小心,南知意眼神躲闪,完全说不出反对的话。
亓官宴抓住机会,再进一步,“孩子还有九个月出生,加上你生孩子坐月子,给我一年的时间表现,这次,无论你选择是否离开,我都不会干预你的意见,可以吗,阿知?”
他静静凝视着眼前人,提着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等待她的回答。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久到他数不清南知意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次。
良久,南知意松开紧握的手指,“好。”
“真的!”亓官宴不可置信抬头,眼里盛满了惊喜,迫不及待伸出手臂,想给她一个拥抱,却在马上碰到她时,突然顿住,赶紧收回去。
他想碰又不敢碰,小心谨慎的样子,令南知意神色动容,心里不知不觉开了一个口子。
亓官宴承认自己使用了心计,南知意从医院回来没赶他走,已经是她态度的缓和,他察觉得出来她一言一行的转变,尤其在她坦露内心后,他了解她的担忧。
他清楚知道南知意在努力学习心理学,可他二十多年里去过无数次心理治疗所,了解的心理远比她认知的多很多。
只要他肯用心,在她面前伪装一下,她拒绝不了他的。
亓官宴稍稍拉开与南知意的距离,脸上散发自内心的欢喜雀跃,站在她几步远处,打电话让人送一些清淡的吃食来。
南知意看着他叫完吃食,笑着转身去卫生间,背影都好像欢喜的很。
她默默松了一口气,亓官宴没为难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偏执固执,算是一个良好的新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