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芙闻言,起身站在萧谨年面前,眼底慌乱散去,带着几分求和的意味,语气也软了下来。
“萧谨年,中秋夜那日,为何要直言拆穿我恢复记忆的事?我们继续装下去不好吗?”
萧谨年眼中闪过不甘,冷峻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恨意“不好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朕的底线,一遍一遍叫朕阿怀,与朕说着你们过去的温言软语,带着璇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找就是三年”。
萧瑾年仔细想这三年,每次听着段云芙柔声唤自己阿怀,说着‘阿怀最好的了‘话,无一不是在向自己炫耀她与那个臭道士之间幸福的过去。
“这三年来,朕的耐心被你耗尽了,朕不想在演下去了。你既已经从皇后口中知道了那道士被关在了哪里,朕也知道你不想每日在与朕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既然都不想,那么朕便来当这个坏人。”
段云芙闻言低下了头,缓缓问出她一直都想知道的话。
“萧瑾年,若那天夜晚我没有出现在宫门口,你会放他走吗?”
萧谨年微眯着眸子,语气冷若冰霜“不会!不管你有没有出现,朕都不会放他离开。”
段云芙终于听到了答案,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萧谨年那样自负又自傲的人,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挑战他权力尊严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呢。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对我承诺会放他自由?”
萧谨年抬步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面上一副狂狷的神色,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低垂着眼眸,语气带着戏谑“怎么?朕承若你的也做到了不是吗?那个道士现在的确自由了。哦,对了,你还未谢恩呢。”
萧瑾年笑着指着段云芙,那笑意如同往常一样,满是柔情。
段云芙看向萧谨年良久,随后自嘲笑道“是了,我以为这些年来你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冷血暴虐的阴险小人。我竟还妄想改变什么,还想着就这样与你共度余生,却忘了你本性如此。”
萧谨年对这些话不以为意,抬眼看向段云芙“本性如此吗?”轻笑一声继续道“七岁之前,母妃去世后这宫里突然就像是一座人间炼狱,接着被那人选中送去了西平做质子,本以为到了西平日子就会好过些,谁曾想,不过是从地狱里爬向了另一个地狱。”
萧谨年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之色,只一瞬又变的狠戾起来“从那时候起,朕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欺负他人,他人就会欺负我。”
“那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萧谨年闻言,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张扬肆意“段云芙啊段云芙,你怎么就不懂呢?如此你说说,朕杀的这些人里面哪个是不该死的?”
“雁翎呢?惜月、绿竹她们做错了什么,她们该死吗?”
段云芙问的隐晦,她心底最想问的人是清怀,清怀该死吗?
“当然该死,所有背叛朕欺骗朕的人都该死!”
“那我呢?我也欺骗过你背叛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段云芙抬高声音问道。
萧谨年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萧谨年阴鸷着眸子看向段云芙,反问着“你答应了朕入宫做朕的太子妃,朕也按照着约定放了那道士离开。当初你若牢牢遵守诺言,那道士又怎么会丧命在此。
那夜若不是蕊瑛听闻你要出宫的消息,又怎么会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朕的确下令将你禁足福宁宫,可朕并没有下令不准羡儿过来看你,段云芙这么久了,羡儿他为什么不来看你,你想过吗?”
段云芙听到这里不免身子一顿。萧瑾年并未限制羡儿不许他来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