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薇抱着他,原来不管他外表多么强大,内心有着很深的不安全感,怕被人抛弃。
夏景言小时候的心理创伤比她想象的还严重。
祁薇想到她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白兰突然把她带到公园里,给她买了一个很大的棒棒糖,一圈一圈的有她的脸那么大,那是她第一次拥有棒棒糖。
她开心的拿在手里,不舍得吃,可是再一转眼,她就找不到白兰了。
祁薇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棒棒糖,一边哭,一边在人群中穿梭,终于让她找到了白兰。
白兰气急败坏的想要离开,祁薇哭着死死抱住她的腿,求她不要把自己丢在这里。
也许是老天眷顾她,祁薇抬头,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祁盛岩和祁翔。
祁翔死死盯着她手上的棒棒糖,一把就抢了过去,砸在地上,棒棒糖瞬间四分五裂。
祁薇都还没尝到是什么味道,就没有了。
然后她就听见,祁盛岩和白兰大吵了一架。公园里很多人,他甚至不顾周围人的探寻的目光。
那时祁薇年纪还小,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不过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祁盛岩那样吼白兰。
很久很久之后,祁薇已经长大了,再想到那天的场景,她才反应过来,白兰把她带去公园是要抛弃她。
她当时还为白兰给她买了一个棒棒糖而开心了好久。
那天一早白兰就带着她去了公园,祁翔气不过,哭闹着让祁盛岩也带他去,这才碰上她和白兰。
祁翔可能也没想到,如果不是他的哭闹,白兰已经把她扔了,不知道祁翔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祁薇很能懂夏景言害怕被人抛弃的那种感受。
她不知不觉在车里睡着了,歪斜着头,靠在夏景言肩上,气色红润,睡得很安逸。
夏景言垂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庞,手指忍不住地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指尖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睡梦中的女人毫无察觉,夏景言轻声笑了一下,眉眼间充满了宠溺,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车子平稳的停在老宅的院子里,他眼神示意陈诚不要出声。
夏景言从车上下来,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来,
刚进家门的一刹那,祁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声音沙哑黏腻。“到家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仿佛还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夏景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温柔,“嗯。”
“哦。”祁薇搂着他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夏景言怀里。
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颈间,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夏景言淡然一笑,眼底是柔和的笑意。
他抱着她,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温馨而舒适。
夏景言将她放在沙发上。
祁薇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像是没个长骨头,裙子的领口被撑开弧度,她狗狗眼望着夏景言,声音娇滴滴的,
“我要洗澡!”
夏景言眸色变深,“我帮你洗?”
祁薇现在面对夏景言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指使他做事已经习惯成自然。
夏景言弯腰直接把她抱进浴室,“我帮你脱?”
他语气平静,就像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祁薇指着旁边洗手台,“我还没卸妆。”
夏景言看了看她的脸,很素净的一张脸,“你都没化妆,卸什么妆。”
祁薇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是直男,你看不懂。”
她今天特意打了个底,画了眉毛和眼线,刷了睫毛,她坚持,“不卸妆不能洗澡。”
夏景言对她是很耐得住性子, 他将人捞起,直接放到了浴室的洗手台前,顺手将浴缸的水放满。
祁薇拿出棉片,倒上卸妆油,轻轻盖在眼皮上。
夏景言斜靠着在洗手台前,盯着祁薇的动作。
祁薇把棉片拿下来,睁开眼睛,从浴室镜里与他对视,“你先洗吧。”
夏景言一脸坦荡,“我等你一起洗。”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瓶子,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
祁薇余光瞟了一眼,“粉底。”
“干什么用的?”
“涂在脸上,可以提升气色。”
“哦。”他又拿起一个黑色的圆饼,“这是什么?”
“这是气垫。”
夏景言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气垫是什么?”
“也是涂脸的。”
“那和粉底有什么区别?”
祁薇在掌心里挤了两泵卸妆油,轻轻按摩脸部,“没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要买两个。”
“你心疼了?”
夏景言轻笑,“你买两百个我都不觉得心疼个。”
“你就吹吧。”
夏景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今天是谁刷卡刷到爽?”
祁薇点点头,“刷卡的确挺爽的,我明天还去刷。”
“随你。”
夏景言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都拿起来看了看,像是一个问题宝宝,问这个是干什么的,那个是做什么的。
祁薇倒是也很有耐心,每一个问题都认真解答。她的美妆产品数量不多,但是品类很全,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最适合自己的。
这一会儿,夏景言不仅学会了区分粉底和气垫的用途,连每一个口红的色号都记住了。
祁薇的指腹在脸上打着圈圈,余光看了夏景言一眼,调侃道:“你去搞电商开直播吧,你这个颜值肯定能大卖。”
夏景言把她的护肤品归置到原位,“这么相信我?”
祁薇捧起清水泼在脸上,言语不清的说着:“那当然了,你别的不行,这张脸还是很够看的,是富婆喜欢的类型。”
夏景言盯着她,语气中透露着危险,“别的不行?”
大概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别人说他不行,
“说说看,我哪里不行?”
“啊?”祁薇站直身体,脸上还挂着水珠,她抽了一张纸巾把脸上的水吸干,
她突然问:“你哪里不行?”
夏景言被她气笑了,“是我问你呢!”
祁薇现在说过什么,转头就忘了,刚才也不记得她说了啥,“我说你哪里不行了吗?”
夏景言觉得他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气出心梗。
夏景言这个倔强劲突然起来了,好像非要得到个答案,“你说我不行。”
祁薇擦干手上的水,搂着夏景言的脖子,主动凑上自己的唇,“我老公怎么会不行,谁说我老公不行就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夏景言像是捋顺了毛的大狗狗,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
祁薇推着他出去,“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夏景言轻笑了一下,“你刚才怎么不说。”
祁薇看了看他,一脸无辜,“我刚才说了呀。”
夏景言深吸了一口气,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我看你就是想让我少活几年。”
祁薇把他推出浴室,“那怎么可能。”
夏景言被关在门外,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过河拆桥了。
他转身离开卧室,去了书房,他还有些邮件没有处理。
祁薇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柔顺的散在脑后,房间里没有夏景言的身影。
她坐在床上,屈着膝盖,涂身体乳。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涂身体乳有点不方便,小腿到脚踝她都够不到。
夏景言从外面走进来,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身上还带着些水汽。
他坐在床边,拉着祁薇的脚踝,把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来。”
祁薇顺势靠在床头上,夏景言挤了一点身体乳在自己的掌心,双手合十搓了搓,然后放在她的小腿上。
这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情,已经很熟练了。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祁薇小腿的肌肉,柔声问她,
“今天腿有没有抽筋?”
祁薇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
夏景言轻轻帮她按摩小腿,酸酸胀胀的,但是很舒服。
然后他扶着祁薇的肩膀,“躺下吧。”
祁薇平躺在床上,睡裙的裙摆被推到腹部以上,隆起的小腹露在空气中。
夏景言从抽屉里拿出润肤油,开始帮她涂抹腹部。
从怀孕开始祁薇最怕的就是肚子上长纹,在她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坚持涂润肤油。
夏景言的两只手掌正好可以把她的腹部覆盖住,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皮肤传到全身。
他一边按摩,嘴里一边念念叨叨:“宝宝,看在你的老父亲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乖乖的,早点出来。”
“让你的老父亲早点解禁。”
祁薇轻拍他的手:“你不要给我的宝宝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景言低头亲吻她的肚子,“宝宝,你快快出来。”
祁薇无语,又觉得好笑,她说:“你每天跟念咒一样,不怕宝宝出生后天天给你念咒吗?”
“好了。”夏景言整理好床头上的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