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皇帝老爹中蛊了?还是安嫔下的?]
墨景渊眉心狠狠一压。
“陛下,你不能杀了我啊!”眼见着要被拖下去,那边的安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禁军的禁锢,转身回扑在墨景渊的脚下。
墨景渊下意识抬脚,狠狠踹在扑倒在自己脚边女人的心窝处。
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安嫔被狠狠踹出三米远,一头撞到凹凸不平的假山石面,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额角,缓缓流下。
安嫔脸颊发麻,眼前泛黑。
在她晕乎乎倒下去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
“陛,陛下,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
“……”
本该凌迟处死的安嫔又被打入天牢,墨景渊命人严加看管。
心口密密麻麻就像是被蚂蚁啃噬的感觉消失,就像是错觉一般。
但是想到自己身体里被人下了蛊,墨景渊只觉得额间突突。
夜幕沉沉,光亮被天上的乌云遮了个严实。
龙霄宫内,辄悬着的宫灯笼罩着点点灯火,暖黄色的流光照得殿内灯火通明,如梦似幻,看得久了,眼睛都有些发黑。
此时,墨景渊眼前也确实开始发黑。
“你们一个个都在这查了两个时辰!还没查出来朕中了什么蛊毒吗!”
要不是手边没有茶杯,这龙霄宫又得碎一地了。
“陛下,息怒啊……”
由汪渐春为首的一行太医哆哆嗦嗦地扑跪在地。
这都过去多久了,想当年,他们像烤羊肉串一样跪在这的时候还是小公主没来之前呢!
几位太医佯装害怕地扬起袖子擦擦汗,眼睛却借着袖子的遮挡转向坐在旁边翘脚喝茶的墨十鸢身上。
呜呜呜,小公主在,他们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看什么看!她会治病吗!”要不是怕给小崽子带来不好的影响,以他往常的性子,早就拿剑把这群老家伙的脑袋给串下来了!
“陛,陛下,请陛下治罪!”领头羊汪渐春大着胆子爬上前,“太医院实在是没有哪位对这巫蛊之术有研究啊!”
他们是太医,又不是巫医。
再说了,谁能想到竟然会有胆子这么大的妃嫔,还敢对皇帝下蛊!
竟然还没被疑心病重的皇帝发现?
“呵,这都不知道,朕养你们这些庸医有什么用!”
一个个的,治病就说不会,等到发俸禄了,一个个龇牙咧嘴还嫌弃他给的少呢!
“……”
汪渐春不说话了,眼睛继续往墨十鸢那转。
现在小公主就是他的靠山,别说皇帝,就算他面前站了十个,他也不怕!
反正皇帝又不可能当着小公主的面打他或者是斩他脑袋。
“呵。”墨景渊懂了,“治不好,那就把你这一年来的俸禄都充公,上交给国库!”
他就不信,自己还没有方法治他们了!
“陛下——”
汪渐春破音。
“两年。”
“遵命。”
“……”
旁边的太医摇摇头,竟然还敢挑衅陛下,就算不用刀,他有的是歹毒计谋治他!
看完了好戏,墨十鸢终于“啪嗒”从椅子上跳下来。
她挺着个小肚子,绕着汪渐春晃悠悠地转。
汪渐春求助似的看向她,“小公主……”
墨十鸢把手从背后缓缓抽出,然后伸出了五根手指。
汪渐春咬牙,“成交!”
被两人当作是空气的墨景渊:“……”
他现在是不是该瞎一会儿?
小公主出马,一个顶两!
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吗?
到时候从他家那小崽子的月例钱里扣,反正小公主算是他家那不争气的儿子的救命恩人,给救命恩人一点银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墨十鸢绕过跪着的众太医,咕嘟嘟跑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整个身子翻上龙椅。
“爹爹,鸢鸢觉得可以找一些外面的大夫来看看……”
墨十鸢这话一出,立刻就有太医反驳。
“虽说我等还没有查出陛下的病因,但是我们都是经过严厉的考核,再经过重重筛选才得以入宫,外面的村野大夫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沟里冒出来的,那些医术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这怕是不妥啊……”
说话的是太医院一个自视甚高,平时都拿下巴看人的太医。
他出身于名门世家,医术也很精湛,平日宫里不少妃嫔都喜欢找他看病,倒还是有些骄傲的底气。
有了领头羊,很多御医纷纷附和。
笑话,这能不符和吗?
虽然说他们也没办法,但是姑且先不谈论外面的乡野大夫医术如何,万一陛下真的被治好了。
这让他们的脸往哪搁?
到时候不仅没脸,估计他们身上这身官服都得脱下来!
因此,墨十鸢这话一出,并没有人认同。
只除了汪渐春。
“你们!”
小公主说什么他们赞同就是了,在这扯什么皮呢!
他向皇帝拱手,“陛下,请先让微臣教育一下这些兔崽子!”
得了皇帝点头,汪渐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曲着手指就往他们脑袋上敲,“小兔崽子!连小公主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被敲脑袋的众太医,一个个捂着头,委屈巴巴地不敢说话。
汪渐春资历久,太医院很多较年轻一些的御医都是由汪渐春一手带出来的,就连刚刚那回怼墨十鸢的朱进,也得了汪渐春不少指点。
“可是小公主又不懂医术……”
朱进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被师傅教训了也不敢回嘴。
他倒也不是对墨十鸢有意见,但是她一个小奶娃,连话都说不利索,哪里还懂得医术!
墨十鸢也不恼,就这么坐在龙椅上晃悠着腿。
她确实不懂医术,但是她有小宠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