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饭在哪里呀?饭饭在哪里?]
“……”
呵。
墨景渊冷笑,幸好他从未相信这小崽子的鬼话!
“既然你这么不舍得为父,那明日就不要出去溜达了,就陪着爹爹上朝吧?”
“啊?”
墨十鸢脚一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章德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怎么?你不是说不舍得为父吗?”
“……倒也没有这么不舍得……”
墨十鸢撅着嘴,心虚地揪住自己的短胖手指。
[上朝?那不得毛氏就要到了?!]
[天哪!这么早起床还不如杀了我呢!]
[这么早!狗都起不来!]
胡说!他不是能起来吗?
皇帝不虞地看着面前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坏主意的墨十鸢。
“哎呀!什么时候用晚膳呀!我都饿了!”
墨十鸢大眼睛一转,迅速转移话题。
只要她话题转得够快,早起上床就追不上她!
这一副机灵鬼的模样着实是逗乐了站在旁边的宫人。
章德全也忍不住偷笑,连忙下去叫人把饭菜全都端上来。
墨景渊也没再吓她,只是又默默地端起药碗,再次一饮而尽。
墨十鸢看得脸都皱在一起了,这墨家男人最近都和药杠上了。
先有二哥哥,现在又有皇帝老爹。
许是看墨十鸢的表情太过狰狞,已经收拾好自己药箱的青竹里连忙安慰,“小公主您放心吧,这药连续喝个三天就能压制住几日后情蛊的发作了。”
还有些许药材没有找到,为了几日后少遭些罪,只能先喝药了。
墨十鸢点头,想到上次在姚府遇见绿竹的事,道:“青竹姐姐,上次我去姚府遇见了你妹妹……”
青竹神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墨十鸢连忙开口,“你放心!她好着呢!吃香的喝辣的,看起来别提有多活泼了!”
青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绿竹那丫头从小就胆子小,乖巧得跟只小白兔一样,我还真怕她在那天天哭鼻子呢。”
哭鼻子?乖巧得跟只小白兔一样?
想到上次看到的那个嚣张少女,墨十鸢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拿着刀威胁别人,身处贼窝还叫嚣着要吃肉?
她看该哭鼻子的是那伙贼人吧!
墨十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看着青竹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她干巴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妹妹很可爱。”
“那是自然!”
青竹哼着歌,欢天喜地地离开,任墨十鸢在风中凌乱。
“行了,刚刚不是还嚷嚷着饿吗?”
被皇帝老爹唤回,墨十鸢顿时如同猛虎,嗷呜一口扒拉了一大口米饭。
“对了,朕已经在朝堂上宣布,两日后去京城西边的云霖寺,为那些失踪孩童祈福。”
“你告诉爹爹,姚烨是什么打算?”
“他已经在去云霖寺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好了,还在云霖寺旁边的树林设好了祭坛,那日正好是朝廷禁狩猎期间,也不会有人进山林打搅。”
“爹爹,我们也差不多要出手了。”
要在姚烨动手之前把陷阱布好,两日后,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墨景渊敛着眉,侧首吩咐章德全。
流云转动,夕阳西下,太阳的离去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暖意。
十一月的晚上,落叶萧萧,寂寒瑟缩。
姚府的客房内,黑暗吞噬了一切,几个少女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只能凭靠着窗外时而闪过的光源辨清。
恐惧,在这小小的屋内蔓延。
“呜呜呜我们是不是很快就会死啊?”
终于有少女忍不住了,哭出了声。
她们都是被掳来的。
原本那贼人只是把她们各自关起来,虽然不说能每天吃饱,但还是有些吃食的,甚至还有大白馒头!
少女们不知道贼人做何用意,只是身子发着颤往嘴里塞馒头。
又满足又惶恐。
直到昨天,那贼人竟然破天荒地给她们各自送了一只鸡腿!
她们瞬间狼吞虎咽,什么都管不得了。
但是没想到那会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
吃完了那大鸡腿她们就被关在了,屋子黑黑的,没有点灯,也没有炭火,只各自披了一床薄被。
听外面的守卫说,两天后她们就会被送往一个新的地方,不仅是她们,还有不少其它地方被关着的人也会被送到那里……
少女们心生惶恐,预感不妙。
几个少女抱在一起痛哭,还怕被守卫听到,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手臂捂着,唯有绿竹一个人靠在一旁的墙上,闭目养神。
其他少女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女孩从最开始被关进来就不说一句话,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你为什么不哭?”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少女抽噎着看向绿竹,她只有十岁,见绿竹比她大了不少,还不跟着她们一起哭,忍不住往她身上靠。
绿竹眉头一皱,刚想侧身甩开,手心一凉。
这小屁孩竟然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手塞进她手里!
绿竹气昏了,她从不和除自己姐姐之外的人牵手!
刚想把手给甩开,其余的鹌鹑们也一咕隆地围上来,争着抢着围在她身边。
像鸭子似的,吵得很。
“我,我怕……”
见那小孩哭得都打嗝了,绿竹最终还是没有把手给甩开。
算了,两日后就要离开了,也牵不了多久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虽然面前的少女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安定不少,女孩胆子也大起来了。
“为什么要哭?”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姐姐又不在这。
“可是,可是我们马上就要死了呀?!”
这话一出,那些好奇张望的鹌鹑们瞬间又开始流泪。
悉悉索索,隐隐约约,离得近了,绿竹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穿了!
“死不了。”
实在是烦了,绿竹强硬地吐出三个字。
“可是那些人都说我们要被献祭……”
献祭这种话她们只在自家阿爹阿娘的嘴里听过,说是远古时代那些不听话的孩子才会被巫婆抓去祭祀。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
见鹌鹑们又眼冒泪光,绿竹头疼地捏捏额角,强压着不耐,“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死。”
姐姐一定会来救她的。
之前那个小女娃,应该没有骗自己吧?
绿竹抬头望向窗外,目光中带着些茫然。
要是自己被骗了,那她就靠自己杀出去!
不知是不是把绿竹的话给听进去了,鹌鹑们终于变成哑巴小鸟,一个个靠在彼此的肩上,酣然睡去。
绿竹闭上眼睛,开始思考着要是自己被骗,她带着这七八个才十岁左右大的小姑娘要如何逃出去.
据说还不知年纪还有更小的奶娃娃。
绿竹气得捶墙,那个傻逼姚烨!
饿死她了!
姚烨对于保证这些活血库纯净的执念很深,江木阳好说歹说都没能劝成功,甚至还以为他太关心那些小姑娘被姚烨怀疑用意。
江木阳没法子了,只好说每天喂点蜂蜜水还有米汤,不然到时候还没到炼药之日就全都被饿死了。
离黄道吉日越老越近,姚烨也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只好叫人去喂蜂蜜水。
稻米太脏,会是他的药效大打折扣。
“江神医!两日后就是你我大计成功之时!”
到那时,他将拥有永远也数不尽的寿命!
“……”
江木阳偷偷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脸上却陪着笑。
这姚烨实在是太颠了,他留在姚府的这几日,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这疯子每个一两个时辰就跑到他的房间来发疯,说什么他要成神了。
就连大晚上,他被这姚烨吵醒了四五次!
简直就是疯子!
江木阳沉沉叹口气,只盼望着两日后墨十鸢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不然,他和那些无辜稚子命都要没了!
第二日墨十鸢出宫的时候直接去了霁河酒楼。
她到的时候赵云娇已经在忙活了,眼见着新店开业,有好多活计要忙,墨十鸢进来后就默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筹划着今后酒楼的运营方向。
酿酒师傅都已经找好了,剩下一个重要位子就是说书先生。
之前那高亚青倒是还不错,到时候可以去问问。
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人倒是不是最重要的,她有了最好的话本子,还怕没人来听?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生意,想到今后自己就要大展宏图,墨十鸢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可笑声还没维系多久,门口的吵嚷声把酒楼正忙碌着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啪!”
酒楼门板被人大力地拍打,七八张陌生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谁是酒楼掌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