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
西北道。
西北军上下,进入了一种异常怪异的氛围中,他们好像没有了往日的团结氛围,并感觉身旁的袍泽,并不值得信任。
利欲熏心。
有的人。
在利益和人族大义前,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者。
尤其是那拱卫齐太平的两万人,在经历了天门险一事后,更觉得上位恶心。
他们不甘成为弃子,甚至连功劳都被他人剥夺,正是有了这群人的带头,这种氛围非但没有抑制,反而是加重了不少。
此外。
他们所生出的戒备心,不仅仅只针对于外敌,更多是自己人。
很简单的道理。
身旁之人若想登天而起,只有踩着自己的尸骨起来的,若是那四个副将成功,他们将会成为党争的牺牲品。
谢玄知道。
但他并没有阻止。
等待。
这一日。
谢玄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
九龙归府,未见古砚尘现身。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他没有出现?”
白雾道:“没有!”
谢玄罕见的叹了一口气,道:“就是不知道,他和那些人一样,比想象中的还要藏得够深,还是已经力竭了?”
他失策了。
没有钓出那些人。
那些人,在没有得到建武帝的命令,根本就没有轻举妄动,甚至已经抛弃了李伯东。
古砚尘若是听闻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出现在西北?
所以。
要么藏得过深。
要么。
身体尚未恢复。
不管是哪一种……
西北局势,都在往坏的那一方面发展着。
轻叹一声后。
谢玄面色恢复,依旧是那一副冰冷无情的姿态,淡淡道:“准备准备吧,若局势有变,只能走那一步路了!”
白雾一惊,忍不住道:“大将军,真要走到那一步吗?”
经过这一年的接触。
谢玄自然掌握了一部分忠心他的人,若是找不出那些忠心先帝之人,那么就除了这些人之外,一律赶尽杀绝灭杀之。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万事事不过三!”
白雾心中一惊,嘴中渗出无数的唾沫,他想过很多种情况,但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种,狂吞了几下,掩饰好心中的恐惧后。
“是!”
一。
私自调兵。
二。
御下不严。
这都是大罪。
一个搞不死谢玄,那么两个呢?
足矣。
但现在还需要他,对于他的这些罪,自然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也不会限制他的行动。
反正带罪之身。
巧合?
还是故意而为之?
谁也不知情。
人心,最难揣测。
……
天门险。
这里压力少了许多。
只要不是妖圣,就别妄想通过军阵进入中原。
道路却被人堵了。
这两万将士,他们已经不吃不喝几天几夜了。
当然。
也有人送伙食给他们。
他们却不愿吃,不信任。
守在军械旁的西北军,也是异常的沉默,心情说不上来。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少年道:“刘爷爷,朝廷真的任由这些人待在这里吗?”
老人道:“臭小子,你要明白一点,这世界就算再怎么浑浊不堪,却依旧有人手持利剑,拨开云雾,令人族见青天。”
“很快!”
“就会有人替他讨回公道!”
少年不解道:“如果没有呢?”
老年沉默了。
“那人族,真的就完了!”
……
大周。
洛邑。
右相讥笑开口。
的确。
他嘲笑的没错。
在这世上。
亦或者说在这朝堂之上,报应那种东西,是那最不符合实际的,终究是靠拳头说话。
齐太平在生前,连握拳的资格都不配拥有,更别提已经身死了,还讲究报应?
左相面色暗淡了下来,倒是被气昏了头,以至于说出了一些笑话,沉声道:“右相,你们难道真的要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右相不答。
他其实就是在学古砚尘,直接掀桌子,桌子已经被掀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在意的东西。
武相见不惯这种东西,齐太平身为监军,自然也是军方的人,他也是当场站了出来,冷冷的一甩衣袖,撇了右相一眼,道:“一群鼠目寸光的,齐太平有功,大功于社稷,若你们觉得他无功,反而是过大于功,那你们被人亲自前往北阳,抵御妖蛮吧!”
“只有真正抵御妖蛮之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你他娘跟我说文武不一样!”
掀桌。
那大家都掀桌呗。
右相摇摇头,道:“此言差矣,要前往也应该前往西北,而不是前往北阳,难道武相想要我们参与其他诸侯国的内务吗,还是说觉得西北不如北阳?”
“况且,从古至今,向来都是武将开疆扩土,文臣守土治民,武相你身为齐太平的上头,想必并不适合在这里说话。”
搅屎棍。
还真有一点偏理在他身上。
武相。
他粗中有细。
却是军方一把手。
若是替齐太平脱罪,说不过去的。
左相,性情暴躁,很容易就会因此而上头,到那个时候,就很容易说错话,从而被抓住把柄。
左相憋红了脸。
所以。
右相所针对之人,就是古轩辕。
右相话说到这份上,武相若是继续开口的话,难免会被他说成包庇,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