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从面前的证据中抬起头来，就发现了顾九昭看着他的灼灼目光：

“阿九，你这么看着我，是要吃人哪。”

李莲花一出声，才把顾九昭逐渐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想法，顾九昭只能假意调戏李莲花，她一手捏住李莲花的下颌：

“师娘可是做了见证的，你呢，已经是我的人了，那还不是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方多病用了敲了敲桌子：“喂喂喂！现在在干正事呢！你们两个能不能敬业一点啊！这案子还查不查了？”

李莲花若无其事地躲开顾九昭的手：“这盒子里还有其他的信，你打开看一看。”

方多病又看了几封信：“你说的没错，这个术师风阿卢整个家族都忠心耿耿，当年他们错失了萱妃儿子的下落，却仍然到处搜索。”

“即便这个术师风阿卢当年失踪了，他的后人也没有停止寻找。”

李莲花：“所以最终，他们是凭借萱妃的旧信物和胎记，验证了师兄，就是芳玑王和萱妃的后代，而万圣道的封磬，就是风阿卢的后人。”

方多病：“显然我爹并没有反对，而是和万圣道暗通，谋划了这一切。”

李莲花的嘴角漾出一抹苦笑：“师兄，你确实藏得太深了。”

方多病：“即便他野心再大，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早已死于非命，这一切计划也已然落空。”

顾九昭实在是没忍住，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方小宝，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他若真死了，那现在在背后谋划一切，搜集天冰的是鬼啊！”

李莲花：“没错，也许他早就算到了，方多病，我想开棺验尸。”

……

翌日清晨

方多病和李莲花一大早就掘了单孤刀的坟墓。

方多病：“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变成骸骨了？难道这药棺里失效了？”

李莲花：“当初寻到尸骨时，也验过遗容，师兄身上也穿着这个护甲，右手的小指也断了半截，当初混乱之时也未曾分辨过。”

李莲花抬手扯了扯尸兄身上的护心甲，果不其然，这护甲立刻就碎成一片片的。

方多病：“这护甲是假的！”

李莲花看着手上的护甲碎片：“为了瞒天过海，连半截的小指也都是一模一样，师兄当年破阵之时，确实被箭簇震断了半截指骨，可这小指却是平平被斩断的。”

方多病：“难道这不是我爹的尸骸。”

李莲花：“这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当年被挫骨剥皮，活生生改造成了师兄的模样，这个术法极其残忍，因为他身上有无心槐，就是为了减轻他的痛苦。”

方多病：“所以单孤刀根本就没有死。”

“他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心想要光复南胤，称霸天下，想要与朝廷合作，再与四顾门反制，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坚决反对与朝廷牵扯。”

“而他追寻南胤后裔之事，又被刘如京发现，走投无路，干脆以假死脱身。”

“他甚至还料到了，你定要为他报仇，所以早早与角丽谯勾结，利用她对笛飞声的执念，也就是一杯碧茶，一批雷火，让江湖这两大帮派迅速倾覆。”

“而他却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让这万圣道迅速壮大，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阴谋。”

李莲花：“四顾门做不了他的刀，他就毁了再做一把。”

李莲花的神情掺杂着落寞、失望、愤怒，这件事的真相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强了。

他捏着护甲碎片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师兄，我倒是从未看清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