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冷了脸,“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从你回府后,作为兄长我还没来看过你呢。”这话听着手足情深,但由东方佑说出口总有几分讽刺。
墨瞳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转身下了台阶,朝着院子里走,冷笑两声,“我说呢,这大晚上的,我还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就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何必惺惺作态地恶心人呢。”
东方佑难得地竟然没有黑脸,“有时我真好奇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偏差,竟让你变化如此之大。”
墨瞳冷冷一哼,却懒得搭理他。
东方佑继续说,“按照时间推算,你体内的噬心蛊已经啃噬掉你的骨血,你的日子也所剩无几了吧。”
“所以呢?”墨瞳表现得莫不在意。
东方佑眯起眼睛睨着她,似挑衅似讥讽,“我还等着你的报仇呢。”
墨瞳却极其平静地讥诮一笑,“我一向不是个急于求成的人,但我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你的脑袋还在你的脖子上,仅仅只能代表现在你还活着。”
东方佑似是被这番话逗笑,好半晌,“好大的口气,东方未曦,若当初你有这番气魄,说不定我就不会拿你来炼药了。”
若当初东方未曦就是她的话,早在他动这份心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墨瞳也没心情跟他掰扯什么以前现在,“你若只是为了来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可心情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她正欲转身就走,便听东方佑道:“我来自是有正事要与你说的。”
墨瞳脚步一顿,正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东方佑,“怪事,你有正事不去找雍王商量,找我说什么?”
东方佑没回答,继续说自己要说的,“杜斐堂跟凌绝教联手撺掇了武林中人为争夺玄铁剑而血洗南徐山庄,而杜斐堂的目的不在玄铁剑,也不在紫金印章,而是在于祸乱江湖,从而引起武林门派和朝廷之间的矛盾。”
徐吾虽是南徐山庄庄主,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但他亦是当今皇帝的至交好友,所以南徐山庄被灭,慕绛承绝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过去,他一定会彻查到底,会去对付那些参与了血洗南徐山庄的武林门派,事实上,当年慕绛承确实差点这么做了,若非是几位皇子以及朝中大臣极力劝谏,毕竟一旦发动战争,那到最后不止是两败俱伤,还会导致无辜百姓受害,更有虎视眈眈的外来者看到大夏王朝发生内乱,必然会趁机作乱来犯,到那时,对大夏的国祚将是一种危害。
权衡之下,慕绛承只得作罢,但是这些年他却一直都没有停止调查当年的真相。
比起他说的这个,墨瞳更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调查杜斐堂,“你偷听我跟雍王的谈话?”
“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给你提供的线索。”东方佑表现出一副好像做了大贡献似的的样子。
墨瞳却道:“这些线索就算你不跟我说,我自然也能查到。”
“哦,是吗?”东方佑朝她迈近两步,墨瞳厌恶地就往后退开,东方佑无视掉她那让人烦躁的情绪,沉声道:“你既清楚我的身份,就该明白有些我了解的真相,是你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的。”
墨瞳蹙起眉头,她听出了东方佑语气里满满的优越感,她并不稀罕,“有些真相查得到我就查,查不到就让他跟着一起入土就罢了,正因为清楚你的身份,我才深知畜牲的话信不得。”
忍让了一晚上的东方佑此刻终于有些绷不住情绪,黑了脸,“东方未曦,你别挑战我的耐性,我这般心平气和地同你谈论公事,你该知趣。”
这迷惑发言把墨瞳整乐了,她嗤道:“东方佑,你该有点儿自知之明才对,于私,我跟你是必有一死的关系,于公,你一个凌绝教的左使,怎么看都是站在对立面的人,高低也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结果,只不过你目前还披着一层将军的外衣,有雍王的庇护,不然,我都不可能跟你出现在同一个阵营内。你同我说谈论公事,你说出口的话,有几分是可信的,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相信一个死敌说的话,就相当于把刀口对着自己,我又不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