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祺逐渐回神，却红了眼眶，白风看得都愣住了，自打他跟着慕怀祺起，就从未见他有过这种表情。

“我要回知府。”慕怀祺再开口，嗓子已经发干发涩。

短短五个字，白风却听懂了，他这是想“复活”了。

白风问：“可是……这个是不是该跟夫人商量一下？”

“如果商量，她的答案肯定是不行，现在不合时宜，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墨瞳的情况如何，他很清楚，而且他一直在掐着时间，哪怕墨瞳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出异样，但毫不夸张地讲，他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他炼的那些药顶多就只能拖延罢了……

白风很清楚慕怀祺现在的状态，但是为了墨瞳，也为了慕怀祺，他还是决定冒死劝一劝，“可是王爷你不能不管啊……您和夫人好不容易计划到这一步，鱼儿都要咬钩了，你突然扔掉鱼竿……况且您也是最清楚夫人为了完成任务，吃了多少苦，但她却一直在忍耐，如果您因为忍不下去，突然打破原有的计划，那夫人才是真的会、会……”最后几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了，一想到墨瞳之后会因为噬心蛊毒发身亡，他就又恨又恼，也担心墨瞳离世后，慕怀祺会想不开跟着一起去了。

慕怀祺恼得连面部都快扭曲了，被白风这么一说，他确实冷静了不少，可能是出于她以前的身份，又有性格使然，墨瞳做事情永远都讲究任务第一，不管是除掉凌绝教，还是杀了东方佑，她没有一刻不在计划，倘若这个时候他重新回去，那无异于是打草惊蛇，那迄今为止走的每一步都等于是白费了。

慕怀祺意识到，他不应该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做任何事情，他希望墨瞳能再坚持坚持，可是他见过墨瞳蛊毒发作时的模样，也见过墨瞳为了压制住蛊毒发作做了多少更极端的决定，为了报仇，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想要就破坏掉墨瞳所积累的一切。

对于中了噬心蛊的人来说，死才是真的解脱，活着要承受的痛苦更多百倍。

摒弃执念。

或许真的是他执念太深，大不了瞳儿死后，他也下去陪她就是了。

珍惜当下。

眼下，他只需要配合好墨瞳，助她除掉那些她想要除掉的一切，到最后没有遗憾就够了。

慕怀祺整理好情绪，看向白风，“你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白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慕怀祺逐渐恢复平常的脸色，便知道他是想通了，也松了口气，说道：“夫人让我去调查一个人，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我去查了，并没有查到有这么一个人。”

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慕怀祺印象里倒是有这么一个人，就是那日在青楼里看到的那个和东方佑待在一起的男人。

东方佑是托那人去找墨瞳的，看来是已经碰过面了。

“我去调查那个人就行，你现在去办另一件事儿。”

白风应下，“什么事儿？”

“找到宋宜。”

白风闻言一惊，“宋宜……还活着？”

慕怀祺冷哼一声，讥讽道：“那只能说明雍王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