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元垂眸，“是，王叔既然不愿说他，侄儿不提便是。”

沉默后，慕怀元甚至还能听到杜斐堂因为情绪起伏而变得尤其重的鼻息。

“王叔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就先休息会儿吧，到用膳时侄儿再让人来叫您。”

杜斐堂冷着脸：“好。”

“那侄儿就先出去了。”慕怀元起身告辞。

离开房间后，门外有四个杜斐堂带来的护卫守着。

慕怀元走出院子，方才面对杜斐堂时脸上的那点儿亲和和毕恭毕敬早已消失殆尽，他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的书房，东方佑已然在这儿待了有一会儿了，看到人老实在这儿，慕怀元神色才稍微缓和些。

“你确定要拉拢杜斐堂对付东方未曦？”东方佑见他回来，直白地问。

慕怀元看他一眼，想要分辨这话里有没有点其他的意思，“拉拢？他也配？”

就杜斐堂那个性，看似张狂，实际上最好拿捏。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东方佑靠着身后的架子，看着他，“就算你不对付，东方未曦也活不长，你又是把杜斐堂找来陇州，又是救活宋宜，摆明了就是要除掉东方未曦。”

慕怀元回视他，“你，莫非是心疼了？”

东方佑闻言皱起眉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慕怀元玩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倏地，他哼笑一声，觉得好笑，“阿佑啊，我告诉你什么叫多此一举，你因为嫉恨杀了慕怀祺是多此一举，前段时间她受伤躲在别处，你为了寻她的下落甚至四处找人是多此一举，为了东方未曦给自己下噬心蛊才更是多此一举。”

东方佑脸色一沉，但却没有言语。

“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东方佑瞪着他，等着他往下说，慕怀元觑着他，无奈道：“东方未曦将来若真是因为噬心蛊而亡，父皇一定会查得到，慕怀祺和东方未曦经此一行，前后离世，父皇又最宠慕怀祺，他一定会追查到底，你以为到最后他查不到你头上来吗？真到那时，连我也保不住你。现在把杜斐堂找来，把矛盾引到在他们之间，以杜斐堂的性格，必然会想办法除掉东方未曦，只要这个消息一传到父皇耳朵里，那到时受罪的就是他，宋宜，她有多恨东方未曦不言而喻，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还能摆脱嫌疑。”

哪怕慕怀元这么说，东方佑并没有太多感动。

沉默许久，东方佑终于开口，“可是我并不想东方未曦那么早死。”

慕怀元危险地眯起眼睛，这是他头一回差点绷不住表情，“什么意思？”

东方佑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烦躁，因为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但仍要嘴硬道：“猫捉老鼠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太快就把老鼠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