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你知道也好,至少死的明白些。”
老者握刀的手微垂,再次将刀尖点于地面,左手背于身后,微微眯眼。
“我虽是周明哲派来的,但这三年里,我教你的刀法没有丝毫藏私,能教的我都教了,所以今日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学了多少。
我若是死在你手上,也不会去记恨你。而你若是死在我手上,恨也好,怨也罢,都是我欠你的。”
杨谏言没有回答,只是握紧刀柄,看着那个三年来朝夕相处的师傅。
突然,他脚步一踏,猛冲上前。
与此同时,老者眼中一亮,也是同时踏步上前,手握长刀,拖地而行,将地面的水坑,划出一条整齐的切口来。
杨谏双手举刀,对着老者头部猛然劈下。
而老者却是握着长刀,斜挑而上,磕开了杨谏的刀,随即手腕一转,侧握刀柄,踏步上前,划出一道月牙般的弧光。
回防不及,杨谏只能身子急退,险而又险的将长刀横于身前,挡下了老者的刀。
下一刻,老者猛然抽刀,一脚踏出,将身下污水踩的飞溅。
杨谏心下一跳,身子急转,下一刻那柄长刀便贴着他的面皮呼啸而过,连带着几根发丝狠狠地劈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砖石碎裂,散落的泥灰落满了杨谏的肩膀。
老者一刀未中,却也刀路不变,一步上前,便是一脚踹在了杨谏的胸口上。
杨谏踉跄向后退去,老者顺势上前,又是一刀自上而下劈出。
杨谏匆忙将刀身横于身前,堪堪将那刀挡了下来。
未等他喘息,老者便又连劈三刀,落于杨谏横于身前的刀上,将杨谏劈的连连后退,而那老者一边出招,却又一边大声喊道:
“两年前,你便不该回来,回来之后更不该去见周夫人。”
杨谏本想出口反驳,却又是一刀落下,震的杨谏虎口开裂。
“你见了也就罢了,却又不肯就此离去,周明哲是何等人物,眼里哪能容的沙子,他不忍动自己的夫人,还不忍动手杀你吗!
你曾是个读书人,怎么就不晓得取舍呢?又怎么斗得过周明哲!
你科考落榜,周夫人家道中落,父母又生了大病,如此巧合的事,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吗?!”
闻言,杨谏心神大震,握刀的手也松了几分。
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手中却没有丝毫留情,猛然加了几分力道,又是一刀劈下。
铛!!!
刀锋压着刀身直落而下,失神片刻的杨谏却是丢了最好的招架时机。
那长刀压着刀身狠狠地落下砍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时间血流如注。
杨谏受不住这股力道,身子一弯,单膝跪地,却终是将落下的刀势止住,停在了他的肩头。
然而,老者却是微微摇头,叹道:
“唉,胜负已分,你已经输了......”
闻言,杨谏苦笑一声,双臂无力垂下,软踏踏的,似是没有骨头一般。
“师傅。”
杨谏最后一次向那老者如此喊道,眼中满是祈求之意。
“你刚刚所说,可是在骗我,好让我分神?”
老者看着杨谏眼中的祈求,缓缓收起长刀,抬头望天,沉声说道:
“不,那些都是真的,你科举失利,周夫人家道中落,父母大病,都是周明哲一手策划。
而我也是被他花了大价钱雇来的江湖杀手而已。”
闻言,杨谏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茫然无措。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闻言,老者忽的想起了周府的诡异之处,眼中闪过一抹忌惮,随即他举起长刀,轻声说道;
“周府......周明哲身后......或许藏了个妖物,他们谋划一切,只是为了你的柳儿。”
妖物?!
杨谏霍然抬头,刚想问清楚时,一道刀光便已落下在他胸口处划出一道血花。
随即他眼前一黑,身子前倾,倒落于地面的污水之中。
“就此安息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