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着了相。
禅不如人,该自行反省才是,怎能迁怒他人。”
见到方丈指责,普曲脸部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低下头去,虽是认错,却还是看出他对此不怎么服气。
方丈心中一叹,便要再说些什么时,一 直紧闭的大殿却是忽然大开,一名年轻的白衣僧人手捻一朵莲花,面带些许笑意,踏步而出。
见状,寺中僧人一喜,本就急切的普曲更是眉眼一抬,带着几分惊喜之意,踏步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
“法静,你可是参悟出了什么?”
名为法静的白衣僧人,闻言低声念了一声佛号,淡然答道:
“阿弥陀佛,回禀师傅。
可说十之八九,也可说一窍不通。”
普曲似乎极为爱惜这个弟子,听到这个回答也不动怒,只是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时间还长,一切慢慢来吧。
而在此时,方丈却是上下打量着法静,踏步上前,轻声问道:
“法静,你是遇到了何种难题?”
闻言,法静向方丈微微一拜,手提莲花,轻声说道:
“回禀方丈,那一日,有一女童手提莲花问我,用这莲花换这佛像金身可否愿意。
小僧愚钝,本意回绝,却又想起,佛化众生,一念禅,一念佛。
这金身佛像是佛,那莲花也是佛,为何换不得?”
说着,年轻僧人却是皱起眉头,回身望向大殿之中,宝相庄严的如来金佛,低声叹道:
“可小僧却终是觉得换不得,众生眼见外相,需得佛像金身才可见佛,自是换不得。
“此事不该就此而止,但那女童见我久久没有回答,却是将那莲花塞给了我,说道:
“你既小气,可我不同,不换便是不换,这莲花便送你了。”
说话间,法静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走到了死胡同,前面无路。
见状,普曲眉头一皱,却是有了几分怒气,一挥袖,便道:
“哼,那女童坏你禅心,说不得是哪家的人,幻化而来,故意为之。”
方向闻言,看了一眼普曲轻轻摇头,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却也不再说什么。
而那法静,却是同样摇头叹息,低声说道:
“我本想着,若是不曾彻底参悟,便不走出这如来大殿。
可这几日间,我却心神不宁,俗世父母,小妹的之声,常常落入耳中。
想来尘缘未了,特请方丈让我回乡数日,见见自己的父母小妹。”
闻言,普曲与普正却是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之意。
寺中僧人众多,虽说脱离尘世,但也做不得彻底了却,而寺中方丈也不曾强求什么,常有僧人告假,回乡见自己的亲人。
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此刻普曲与普正两人,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然而,不等两人说些什么,方丈便轻笑一声,一挥手。
“哈哈,法静你也有一年没去见自己的父母了,我自然不会阻拦。
若不入世,谈什么四大皆空。”
法静闻言一喜,低头而拜。
“多谢方丈。”
方丈又与法静说了一些禅理,法静对答如流,不曾有一丝犹豫,这让方丈眼中又多了几分欣慰之意。
之后,众僧散去,而那法静却是迫不及待,去收拾自己那简单至极的行李,似乎今日便要出发回乡。
却是无人看到,普曲与普正两位监寺,在随众人散去时,再次对视一眼,满是忧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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