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突然派杨瑞和接替王贲，与王翦联合攻楚，王贲被急召回咸阳。

不知为何，王贲内心不安，三月的路程走了一月半就到了。

王府内，赵芳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迟迟不肯咽下。

她已经交待完了后事，王离从开始的拒不接受，到后面的垂死挣扎。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拒绝见王离，方思怡在神憩殿装死。

天上阴云密布，顷刻间，大雨降至。

任凭雨水淋湿衣裳，王离依旧跪在殿外不肯离去。

忽然感觉雨停了，王离抬头，是扶苏为他撑起了伞。

“阿兄，雨下大了，你若在此一直跪着，芳姨会难过的。”

抓住扶苏的衣袍，王离声音满是哀求。

“扶苏，你替我求求她好不好，你不是她最爱的弟子吗？”

王离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扶苏替他轻轻擦拭。

“其实...师父曾与我说过治疗方法，也许能替芳姨续命。”

像是听到了什么神迹，王离死死盯着扶苏的眼睛。

“治疗会很疼，头发会全部脱落，肌肉会逐渐萎缩，要忌口，再也不能吃喜欢吃的东西，而且不知能续多久，死去时会更加痛苦。”

原来是这样..难怪无论他如何哀求，神女就是不肯见他。

相处几年，方思怡的特殊之处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是与常人不同，但是也不能起死回生。

就算能，也没有义务救赵芳。

逆天改命之事，总归没有那么容易。

之前，王离只以为要付出代价，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是要母亲付出代价，不行。

想通了的王离回到了王府，去见赵芳前换了一套衣服。

只记得换衣服，忘记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王离就这么露馅了。

“你这孩子，又去叨扰神女了，你又何必为难她。”

赵芳的声音轻悠悠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以后不去了，儿子在这里好好陪阿母，一起等父亲回来，好不好？”

想摸王离的脸，可是赵芳已经没有力气抬手了。

抓住阿母的手，却不敢用力，王离将头轻轻放到赵芳手里。

“将军！”

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赵芳扯出一个无力的笑。

真好，她不似外姑，没能等到外舅。

看见妻子躺在榻上，几乎已无生色，饶是前一个月还在战场厮杀的王贲，也忍不住落泪。

见父亲进来了，王离默默地退了出去。

“芳妹，是不是我去久了，你生气了。”

王贲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想要欺骗自己这只是妻子为了惩罚他开的玩笑。

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妻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我太自私了，求王上让你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气力不足，今天的赵芳已经说了太多话了，只能顿了顿。

让妻子躺在自己怀里，王贲想替她顺气，却只是虚浮在她身上。

“这辈子嫁与你，是幸.....”

若是有下辈子，能与你并肩前进就好了。

可惜赵芳已经没有力气说完后面的话，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心愿，没有遗憾了。

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怀中的人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