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哥哥大将军何进的计划,中常侍张让此前在自己面前哭诉的场景,顿时在何太后脑海中浮现。
“我等阉人向来忠心不二,毕竟我等也知手中权利乃是陛下及太后所赐,我等不过是陛下及太后看家护院的忠犬罢了。”
“大将军诛杀上军校尉蹇硕及助军右校尉冯芳,无异于削夺陛下及太后手中的兵权。”
“若是我等也步了蹇硕等人后尘,日后陛下及太后身边连个贴心之人都没有,又如何去制衡权势滔天的大将军呢。”
“陛下现今虽然年幼,但总有亲政之日,若是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不愿归政,又当如何?”
“到时候总不能任由甥舅相残吧,是故最好的办法,还是留存我等以制衡大将军的权势。”
想到中常侍张让的话语,看得面前多有有些咄咄逼人的大哥大将军何进,再想到这些时日,母亲舞阳君及二哥车骑将军何苗的话语。
“大将军擅杀陛下左右亲信,恐有专权以弱陛下的嫌疑。”
莫非大哥大将军何进真有独揽朝政,乃至架空自己和皇帝刘辩的心思?
心中已经有了这般印象的何太后,为了避免大哥大将军何进权势过盛,也为了避免日后出现甥舅相残的局面,自是婉言拒绝道。
“宦官统领禁省,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怎可轻易废置。况且先帝刚刚过世,我怎么能堂而皇之与士人共事呢?”
先帝刘宏还刚刚入葬,临朝听政的太后便要废置阉宦,转而任用士人掌控宫廷,这难免会引人非议。
是故哪怕是为了自己名声考虑,何太后也得拼命阻止这一事情的发生。
大将军何进倒是没想到,过往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妹妹何太后,竟然会反对自己的提议。
可细想一番妹妹何太后的话语,何进却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毕竟先帝刘宏尸骨未寒,妹妹何太后现今也不过是个年约三旬的美艳少妇。
若是她猛的废置宦官统领禁省的规矩,转而大肆任用士人统领禁省,这着实容易引人非议啊。
既然不能全面驱逐一众阉宦,但为了自身安危,也为了彻底打垮阉宦一党,驱逐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还是可行的,于是大将军何进再次劝诫道。
“为兄也不是真的要将一众阉宦斩尽杀绝,只是担心阉宦一党得势之后,覆灭我南阳何氏罢了。”
“毕竟有大将军窦武的前车之鉴,为兄也不得不防范于未然啊。”
“现今辩儿登基为帝,妹妹临朝听政,又任用为兄主持朝政,为兄又怎敢不殚精竭虑呢。”
“还请妹妹驱逐张让、赵忠等一众阉宦,以便为兄能够尽心国事。”
一面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刘辩乃至日后的皇权安稳,一面是哥哥大将军何进的哀求。
为了皇权稳固,自然不能纵容大哥大将军何进一家独大。
可若是真的任由阉宦一党打压外戚,这也是自己妥妥的娘家人啊。
心中为难的何太后,只得皱着眉头说道。
“大兄,且待哀家思索两日,再决定如何施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