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一阵清晰的读书声,从一个简单小院落中传出,声音中还带着稚嫩,但仍不失抑扬顿挫。
院中两棵古树一左一右,参天挺拔、郁郁葱葱,走进小院读书声更加清晰的从正屋之中传出,“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左侧古树下,一个老人手捻胡须,不住地点头,满脸的皱纹里都显示着欣赏,老人自语道:“此子聪慧、好学、人品端正,虽只在垂髫之年,竞能有如此才学,非常人也,只是与这武运昌盛的世道不合,不知是福还是祸”,老人边说边倒背双手走向左侧厢房。
过了一会儿,读书声没有了,很静,接着传来桌椅移动的声音,不是正常移动的声音,是撞击声,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啊!”,厢房内的老先生,听到了响动,出了厢房,走入学堂,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倒了一片,中间有一个不大的空间,一个小男孩手捂着肚子,额头青筋爆现,汗珠挂在脸上,面部狰狞,五官相互扭曲,身子不停的来回翻滚,小孩牙关紧咬,丝丝血迹从嘴角渗出,整个身体弯曲地像熟了的大虾,如此状态下,男孩除了一开始叫了一声,再后来,竟咬牙坚持到最后,没有再发出任何疼痛的声响,足见此子忍耐力超强,甚至超过大部分的成人,每一次碰到这情况,他除了来回翻滚,以此减轻一点痛苦外,却也没有其它什么办法。
老先生无奈的摇摇头,暗自沉吟道:“又一次,可怜的孩子,究竟发生过什么,让这孩子要忍受如此大的痛苦。”
随着孩子翻滚次数的减少,老先生知道快过去了,就叹息着回到厢房内。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男孩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往常一个月只一次,现在怎么变成两次了,我是不是快该死了?刚才还是没忍住,叫了一声,下回注意了,一定要忍住,”男孩心里想着,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每月都会有一次,让他痛苦不堪的经历。
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满屋的狼藉收拾整齐,又将身上整理干净,看向墙角的书架。
一会儿功夫,从正屋走出一个小男孩,体格偏瘦小,有点弱不经风,脸色偏黄,看似有点缺少营养,因为瘦弱突显出一双大眼,目似朗星隐隐有股神光冒出,还略带着一丝疲惫,头上两小发髻,身上一件灰白长袍,一看就是浆洗过多后的颜色,肩头和下摆处有几块灰黑色补丁,全身上下倒也干净,肩头斜跨着一个小书包。
小男孩走到左侧厢房门前,轻扣了二下门环,然后倒退一步,对着门深鞠一躬,稚嫩的声音说道:“孔先生,弟子于海课业全部完成,在书架中找到一本解析古字书藉,想借阅几日,不知先生是否许可,特来请您示下。”“吱”一声,门开了,老人满脸笑容,从屋内走出,看了看正躬身施礼的男孩,忙伸出右手轻轻托起男孩左臂,“好孩子,想看拿去便是,不必多礼,”老先生说着,扶起男孩,男孩再次施礼道:“多谢先生,时候不早了,弟子告退”,先生轻抚胡须道:“去吧,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