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默老老实实的研墨,大脑放空,他家主上的心思真是难猜,不过能和主上待一起的感觉真好,荆默在心里傻笑,乐呵呵的。
没一会儿,荆默觉得身体不太对劲,经脉里的内力流动变得滞涩起来,不受控制的躁动,荆默死死压制,忍住喉咙里窜出的闷哼,额头渗出细汗。
太疼了,像是被人拿刀生割皮肉一样,荆默脸上的血色很快褪尽,心神慌乱间,荆默想着,得赶紧离开这里,不能再麻烦主上了。
荆默站起身,走路踉跄,扑通一下跪在书案前的地面上,脑袋垂的低低的,掩盖住失去血色的脸颊。
“主上,属下想回听雨阁。”
秦禹峥抬头,眉头皱着,神情严肃。
“怎么了?”
秦禹峥锐利的眼眸直直的射过去,细看之下,很快发现了不对,连忙起身。
“属下……属下需要回去取东西。”荆默胡编理由,逐渐迷离的神智,一点没发现主上已经走过来了。
荆默身体一晃,直接被人揽抱起来。
“啊!”
秦禹峥神色着急,荆默恍惚间注意到了主上的神情,觉得不可置信。
主上是在担心自己吗?
“唔……”荆默很快被痛的没有精神胡思乱想了。
秦禹峥将人抱住,坐到椅子上,伸手注入内力,压制着躁动的内力。
荆默失力,很快疼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荆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榻上,熟悉的气息占据鼻腔,荆默意识到,这是主上的床。
一回生,二回熟,荆默第一时间,红了耳朵。
他还以为主上会嫌他麻烦,把他扔掉了。
耳边传来动静,荆默睁大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秦禹峥端了杯水,搁置在桌上,一身宽大的黑袍在荆默眼前晃动。
“醒了?”语气里明显的怒气。
荆默害怕起来,很自责,他又惹主上生气了。
“主上。”荆默手臂无力,撑着身体坐起来,脸色苍白,身体发冷,动作小心的拉了拉被子。
秦禹峥叹了口气,神色松了些。
“荆默,你真是……”
荆默小心从被子里探头,大眼睛里面都是怯懦。
“主上,您别生气好不好?属下已经好了。”
“好了?”秦禹峥伸手碰了一下荆默热烫的额头。
荆默缩了一下脑袋,也摸摸自己的额头,好烫啊……
“主上,属下又给您添麻烦了,要不,您让属下回去?”荆默开始了大胆的猜测,主上定是觉得他很麻烦。
却见自家主上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荆默:“……”
“老实待着。”
秦禹峥嗓音冷沉,荆默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秦禹峥脸色有些难看,斟酌了很久,才问道。
“荆默,若是本座废掉你的内力,你会怎样?”
荆默听着主上说话,闻言愣住了。
主上要废掉自己的内力?
主上是真的生气了。
荆默心中苦涩,但很快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属下任凭主上发落。”荆默费力的拱手。
秦禹峥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的死紧,指甲陷进掌心的皮肉里。
秦禹峥问:“不恨我吗?”
荆默白着脸色,闻言,释然的笑笑。
“属下不会记恨您,永远都不会。”
秦禹峥看过去,被这虚弱的笑,刺的心脏酸疼。
“既然如此,明日大会过后,本座会找骨羽长老来执行。”秦禹峥撇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荆默。
他不想在荆默脸上看到任何一点强撑的笑意。
他明明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为什么不反抗呢?
至少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吧?
可是荆默什么都没问,只是淡然的接受自己给予他的一切,无论是欢愉,还是苦痛。
“本座之后会补偿你。”秦禹峥鼻间酸痛,喉咙发涩。
荆默坐在榻上,闻言却笑了。
他的主上,真好。
他不过是低贱的影卫,武功废了就废了,还补偿什么?
“无论主上需要属下做什么,属下都无怨无悔的接受,不需要任何补偿。”荆默反而心疑,主上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为何要补偿自己?
秦禹峥眼眶忍的发红,心绪乱的厉害,匆匆撂下一句话,离开了凌霄殿。
“你老实待着,本座有事处理。”
荆默声音发哑,应道,“是,主上。”
秦禹峥一身黑袍,行动迅速的飞去药谷。
“骨羽何在?”
“哎,老朽在这里。”
骨羽长老听见人唤,从草屋里走出来。
“拜见主上。”
秦禹峥浑身戾气,神色冷沉。
骨羽微观,直觉不对,那小家伙惹这尊大佛生气了?
禾丰长老从一堆草药架子旁走出来,躬身行礼。
秦禹峥嗓音微哑:“本座问你,除了废了武功,就没别的法子了?”
骨羽长老,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原来是这件事,不过,他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重修再造,不破不立,这也是一桩机缘。”
秦禹峥胸腔高低起伏,神情恍惚。
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骨羽长老不太明白,试着询问,“主上,您是觉得哪里不周?”
秦禹峥笑的苦涩,骨羽也没想主上会回答他的问题,却不曾想,秦禹峥缓声道。
“本座不想他受苦,一点都不想。”
禾丰长老不知全程,也猜出了大概,心中无比震惊,面上尽力保持平稳。
骨羽长老喟叹,自古红尘多烦闷,目光遥看远方,捋捋胡子,颇为叹惋。
禾丰垂下瞪大的眼眸,他家的主上居然开窍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主上,您不如换个思路想,这并非完全是苦难,任何一场新生都必将经历炼骨拔髓之痛,或许对于荆影卫来说,此难是给他遭逢无数劫难的前半生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今后大路迢迢,将会迎来一片坦途。”
秦禹峥一身黑袍,周身散着失意的气息。
骨羽说的不错,与其沉浸过去的悲痛里,不如抓住未知的以后,他的小影卫,从今往后,都不用再受任何责难。
骨羽,禾丰目送主上离去,心中叹惋不已。
自琼华老宫主离去,他家的主上倒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实乃大喜。
回到凌霄殿,秦禹峥下意识的放轻的脚步,他有些好奇,他不在的时候,荆默会做些什么?
附耳在殿外细听了一会儿,确定人还在,秦禹峥轻轻的推开殿门,隔着几扇屏风的后面,一道人影在晃动。
荆默自主上离去之后,歇了一会儿,虽然高烧着,但是神志却很清晰,荆默便觉得有些无聊,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做。
先换了一下被褥,之前的被褥被自己弄脏了,然后出门找来了干净的抹布,把主上的寝殿的用具,细致的擦了一遍。
秦禹峥微微扶额,这小东西还真是不能闲着。
秦禹峥脚下用了些许力气,荆默闻声,回头,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跑过来,就要跪下行礼。
“怎么不好好休息?”秦禹峥声音里含着怒气,大步上前,把人拦住了。
荆默身体弯到一半,就动不了了,被扶着站起身。
“谢主上。”荆默睁着无辜的大眼,苍白无血色的嘴唇翕动。
在秦禹峥略带压力的眼神下,荆默缩着脑袋,小心的回答。
“主上,属下身体已经没事了,主上不用费心,属下只是想为主上做些事情。”
秦禹峥看着那两瓣薄唇,叭叭的动作,鬼使神差的手上用了力,将人扯了一个踉跄,荆默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主上怀里。
秦禹峥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小影卫,俯身吻了上去。
荆默瞬间瞪大眼睛,“!!!”
“主……唔……”
秦禹峥的动作强硬不容抵抗,铁一般的臂膀将人摁在怀里,温热的唇瓣贴上发凉的嘴唇,作恶者肆意的研磨,像是想把自己的温度通过肌肤的接触全部传递过去。
荆默像是被一道鸣雷劈中,傻傻的靠在主上怀里,大脑归于一片混沌,他的主上亲他了………
直到把对方的嘴唇磨的红肿,湿热的舌头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舔舐,将两瓣薄唇染的水淋淋的,秦禹峥才堪堪放开手。
荆默不懂换气,憋的苍白的脸色染上了绯红,眼眸含水,还好他训练过闭气,不然真的有可能被主上吻到窒息。
秦禹峥直起身,略带薄茧的手指,粗鲁的摸了一下荆默水润发红的薄唇。
“荆默,你喜欢吗?”
荆默大眼睛里全是迷茫的眼泪,好半晌才从这个令人窒息的吻里找到神志,大脑混沌中,下意识的回答。
“属下很喜欢。”
秦禹峥眸光飞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荆默好不容易回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本就发热的身体烧的更厉害,苍白的脸色羞的艳红一片。
“主上,您为什么……”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秦禹峥心情颇好的回话,“收了我的玉佩,本座还不能亲你了吗?”
荆默垂着烧红的脸颊,心中思绪翻飞。
主上怎么知道他的玉佩在自己这里?
不是不能亲,只是这样温柔小意的吻里满含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深刻的爱意,荆默不敢自作多情,却控制不住的沉浸在这汹涌翻滚的热烈爱意里面,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