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人如今已经相拥着倒在床上,李莲花衣襟处还有床榻边缘是深得犹如黑墨的血水,而鹤之舟的嘴角也垂着血迹。
他心中又惊又冷,一边喊着“李莲花”“鹤兄”,一边扑上去摸着两人的鼻息。
半晌后他满头虚汗地一屁股坐在了那摊黑血上。二人呼吸算不上微弱,虽然看着严重,但想来应该是渡过危险了。
不过他仍是不太放心,缓过那阵后怕后,他便顶着屁股上一大块晕开的黑色血迹,一边跑向前堂,找这玉城里的大夫,最后还是在石水的帮助下,找到了个还未被遣散下山的大夫。
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好。
鹤之舟内力耗费过度,已隐隐伤了经脉,短时间内不可再随意动用内力,否则往后武学恐怕再不得寸进。
而李莲花更糟,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内里虚耗过度,若不是鹤之舟用大量的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怕是往后都要缠绵病榻,有损寿数。
方多病送走了大夫后坐在已经收拾干净了的床边。
他这会儿也回过味来,鹤之舟宝贝着的锦盒里已经空了,方才两人估计是在运功逼毒,所以李莲花吐出来的血才会是黑色的。
他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与李莲花相识时间还短,但他心中其实是隐隐佩服着这个江湖游医的,毕竟他自诩聪明,却做不到这人那样几乎一眼就能发现案件的端倪,尽管体弱了些,却正好与他互补,若是愿意与他一起行走江湖,那恐怕没什么能难得住他们的案子。
也是因此,在又被丢下,以及发现对方有可能是药魔的时候他心中生出些被背叛了的怒火,哪怕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也视而不见。
他从未想过李莲花这人那一脸病容,原来是因为中了毒。
因为心中愧疚,他忍不住待床上这人更加仔细,连带着鹤之舟也跟着享受了大少爷粗手粗脚的擦拭。
不过奔波了两日,即便方多病是习武之人也难免有些疲惫,他又不放心床上的两人,想了想,索性将两人往里推了推,脱去外袍后也跟着爬上了床。
他几乎是一挨枕头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波无澜地睡到天色大亮。
反倒是还是伤患的两人先一步醒来。
被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的李莲花睁眼后忍不住先瞥了眼左侧那脑袋都快枕到他肩上的少年郎,无语地一翻眼后,才看向搂着自己腰的鹤之舟。
这人几乎跟他差不多时间醒来,见他看过来,这人先是支起身体瞥了眼方多病,随后才搂着他一个翻身,将他藏到了床榻里面,还凑上前来亲了亲他的嘴角。
李莲花瞪了鹤之舟一眼。
他可还没消气呢。
鹤之舟顿时便没了脾气,只将还苍白的脸凑近他颈侧讨好地磨蹭几下,正想再撒撒娇,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方多病疑惑的声音。
“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