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灵药便到了,傍晚开始鹤之舟又开始给笛飞声熬药汤。
药炉是跟无了和尚借来的,就连等会儿打算给笛飞声药浴的浴桶也是。
寺中生活朴素,这浴桶还是从前来寺庙茹素一段时日的贵客自己从山下买来的,离开时因不方便带走,便索性留在了寺中,便宜了笛飞声。
无了精通医理,在他煲药时闻着药味寻了过来,在腥臭味中闻出了几种毒物时还忍不住拍手称奇。
万物相生相克,笛飞声的经脉就算修复好了,那霸道的悲风白杨难免仍会留下暗伤,鹤之舟在药汤中添的几味毒物也主要是起淬体之效,在其他灵药的缓解下,并不会真的让人体中毒,反倒能拓宽且加强经脉的韧性。
晚些时候鹤之舟给笛飞声施针,无了也在旁边看着。
他虽然不怎么入世俗武林,却也知道当今的金鸳盟大魔头长什么样,但出于对李莲花的信任,即便看到了他们在为他疗伤,也没说什么,反而等鹤之舟收针之后与他探讨了许久的金针之术。
夜里鹤之舟与李莲花也还是住一间厢房,也睡在同一张榻上。
只是不知是因为入了百川院的地界,还是与老友重逢的缘故,怀中人今夜似乎有些难以入眠。
鹤之舟将他揽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身后的长发,带着些许困意的鼻音安慰道:“明日我到山下再给你寻张面具,不会叫你被人发现的。”
李莲花枕在他肩上轻笑了一声,用手指勾住他垂落在胸前的发丝,慢吞吞地道:“明明当年听他们说要解散四顾门时我也曾怒火中烧,悲痛欲绝,但如今那些过往竟好像蒙了层薄纱般,都看不清晰了,偏偏还会出来搅乱我的思绪。”
鹤之舟在他鬓发轻吻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许多分道扬镳的瞬间,却不代表曾经的过往也会一起消失不见,你不过是还在乎他们,所以在原谅他们后,才不敢再见他们。”
将所有错处都背在身上,只将仇恨放下,这就是李莲花自苦的根由。
他慢慢吻到了这人的眼角,被这人抬手挡了挡,轻笑着提醒道:“如今这是在寺庙里,漫天佛祖看着,克制,克制。”
鹤之舟本也没打算做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倒像是个在寺庙里犯禁的色中饿鬼。
他轻捏了把这人的脸颊,无语道:“总之快些睡觉。”
李莲花被他往怀中又搂紧了几分时嘴角还挂着笑,冲散了夜里的愁绪。
没了那些忧思,睡意便很快寻了过来,让他枕在鹤之舟肩上,慢慢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们一大早便被寺里的钟声吵醒。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鹤之舟伸长了手臂将坐起身的李莲花一裹,将人又拽回了怀里。
“时间还早,再歇一会儿吧。”
这段时间方多病跟笛飞声吵吵闹闹,他们虽然没什么隐瞒的意思,倒也没有太过亲昵,多数时候听到楼上的动静便会醒来,如今难得换了厢房,赖一会儿床也无可厚非。
也是和尚们做早课基本都在前院,他们才不至于被练武跟念经的声音吵醒。
他们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