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谋逆最终还是落下帷幕。
不像原剧中那么复杂,只是单纯的南胤皇室妄图颠覆大熙。
皇帝并不知道自己并非大熙皇室血脉,更不知道单孤刀不是南胤皇族血脉,仅剩的封磬也因为谋逆失败而颓丧得自绝经脉。
宰相一派的势力死的死伤的伤,而方家跟方多病因为救驾有功的缘故仍旧获得了皇帝的信任,尽管忌惮着方多病身上的南胤血脉,他依旧像原剧中那样隐晦地取消了他与公主的赐婚。
鹤之舟跟李莲花仍旧是皇帝的座上宾,感激之下这位不知道李莲花才是真正皇室血脉的当今险些要给二人赐下爵位。
好在两人无意朝堂,只将皇帝最后少的那一次施针通穴给补齐了,又跟太医院的其他人讨论了一下之后的药方,便仅是讨要了单孤刀的尸体,相携着离去。
在以为单孤刀因为自己的自负而死时,李莲花这十年里一度只剩下寻回他的尸骨,好好安葬在师父身边这一个愿望。
可惜造化弄人,他一直寻找着的师兄不单只没有死,还是害死师父的人。
而这人最终也死在了他的手里。
那个找回师兄的尸骨后,一个埋在师父左边,一个埋在师父右边的承诺到底是达不成了。
即便师父因为师徒情谊愿意原谅单孤刀,他也不想让师父死了之后还要面对被徒弟背叛的痛楚。
他太了解这种痛了。
苦涩,酸楚,跟心脏被分割着的疼痛,还有伴随而来的强烈悲哀。
这些都过去了,便让师父安然地躺在地下。
永永远远都不必再回忆起来。
他坐在刚打扫干净的漆木山坟前,手中握着那个十四岁那年被他捅了个窟窿,修补好了之后却无人可还的酒葫芦。
鹤之舟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跟墓碑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面上时而释然,时而痛楚,清隽的眉眼从眼尾淡淡的红,到泪盈于眶。
他打开酒葫芦的盖子,将里面的酒浇在漆木山的墓前,才头回说起了一直静静坐在旁边陪伴着他的人。
“师父你老人家今日有口福了,这可是我最喜欢喝的酒。”
还留着些许晕红的眼带上了几分笑意,“这可是今日才起出来的酒,徒弟我啊,自己都还没尝过呢。不过这是徒弟的心上人所酿,想来滋味一定是好的。”
旁边坐着的鹤之舟无端生出了些见了恋人家长的窘迫跟激动,耳尖霎时便红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最后只能闷头闷脑地憋出一句:“师父。”
李莲花挠了挠鼻梁,将唇边实在没憋住的笑挡住,等笑意稍缓后,才扬着眉看向身边的木头,教道:“你至少也该跟师父说几句会好好照顾我,珍惜我的话,不然我师父泉下有知,知道我找了这么个笨头笨脑的伴侣,他怕是得气得跑进你的梦里。”
虽然知道他在说笑,鹤之舟还是将手伸过去,握住他空着的那只手。
李莲花也没挣扎,只是那双眼睛笑得格外柔和,纵容着他分开自己的手指,让两人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随后便见他改坐为跪,郑重其事地看向漆木山的墓碑。
“师父,我会好好照顾相夷,一辈子敬他爱他,直到生命终结。”
他单手撑在地面上,躬下腰去,额头磕在了漆木山的墓碑前。
这一叩首用了几分力,又伏下了许久,再抬起头时额前除了沾了雪沫跟土之外,还通红了一片。
李莲花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眼里的水波好似又要淌出来似的,好半天才轻笑一声,用眼睫敛去了那双眼中泛滥的情绪,抬手帮他抹去额头上沾上的土色:“老头他喜欢聪明的,你这傻乎乎的,怕是会被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