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苏焕好像不打算发起总攻,这火弹虽然恼人的很,燃烧起来很麻烦,但爆炸的威力其实不算特别大。不说没有用处,但用处终究比较有限。”
“侯爷,臣以为苏焕依然是在佯攻,他的大军始终停留在弩箭的射程之外,投石车的距离把控也非常精准,它碰得到咱们,咱们却碰不到它。”
凉州侯又不是傻子,看的出来对方大概是没有总攻的打算。
可情况依然跟昨晚一样,处于一种非常纠结的状态。
你既不能不防,又不能让所有人不睡觉全守在这里准备打仗。
“侯爷,苏焕此计甚毒,他这是摸准了咱们不敢松懈,打算用这种白天黑夜不间断骚扰咱们的战术,让将士们没法好好休息,一颗心始终吊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啊!”
“这......”
一开始或许是阴谋,发展到现在,那就是阳谋了。
苏焕可不觉得对方是傻子,看不出自己的意图。
可阳谋之所以叫阳谋,就是你知道了也拿我没办法。
既然你打算固守城池,那进攻或者撤退的主动权,就等同于直接放弃了。
流明火石弹的燃烧效果,比爆炸效果强得多,爆炸的威力却比不了地雷、炸弹,没法做到什么火力覆盖。
但胜在爆炸的声势极大,足够达成骚扰的目的。
最重要的在于,这玩意它轻啊!
能在安全的距离内,用投石车丢到卢城、泉城的城墙附近,折磨敌军足够了。
白天一整天,苏焕的大军依然维持着昨晚的节奏。
咱也不多丢,隔一个时辰或一个多时辰,就给你们来一轮。
想睡觉?
那是不可能的!
敢放松不管,那更是不可能的!
“行了,也丢了好几轮了,该接着散步了。”
王将军和秦将军相视一笑,开始向将士们下令,全军进发十里。
泉城和卢城的敌人,此刻无须多说,都已经反应过来苏焕的大军想干嘛。
正以为事情该这样下去,一部分将士们堵着耳朵,退到后方打算休息时,短促的号角声再次将所有人惊醒。
“我艹你大爷的!有病是不是?他苏焕喜欢丢就让他丢去,反正他不打算进攻!”
“敌袭!敌袭!敌袭!苏焕的大军动了!正在向咱们逼近!”
“卧槽!”
紧握着拳头在床上猛砸了一下,发泄心中的怒火。
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又又又又披坚执锐,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打算集结作战。
某些聪明的将士,索性铠甲都没脱,直接拎着武器就往门外走。
等他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应对苏焕的进攻,凉州侯和海大人,却看见苏焕的大军停在十里开外,几匹快马脱阵而出,来到城下不远处。
全副武装的黑甲铁骑,手里拎着一个扩音铁喇叭,朝城墙上头的凉州侯和海大人等敌军喊话。
“王将军让我来问一下,你们睡得好吗?”
“你们醒啦!那我们可就回去了!”
“咱们晚上再见!”
一轮接一轮的骑兵,轮番过来喊话嘲讽。
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气不过射箭,箭矢却落在人家几十米开外,根本也碰不到人。
就这样一连两日过去,凉州侯、幽州侯和海大人,以及麾下的将士们,一个个黑眼圈都快掉到了颧骨处。
守城军的人一个个气的眼珠子通红,拳头都全攥出血了。
“侯爷!咱们跟苏焕的大军拼了!我忍不了了!”
“我也是!开城门跟他们拼了!”
这一刻开始,他们原本因没有休息好,暴躁的心情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而另一边,永太大运河一座山峰的小河道处,已经布置好了插着蓝龙旗的战船和小型的水行战舟。
苏焕站在山头,山风将衣襟和头发吹起,目光落在汹涌东流的河面。
“时机,差不多也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