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嘛,也算是用这样的方式,纪念自己的故乡。
不过苏焕既不愿意当文抄公,而且出生就贵为世子,也无须当文抄公改变自己的处境,故而上面注明的全部都是原作者,没有干鸠占鹊巢的事。
在苏焕看来,这是对古来贤者的尊敬。
可在外人眼中,这是他的谦逊。
毕竟普天之下,这诗词就你一人晓得,不是你写就的,难道是老天爷赐下的不成?
哪怕苏焕不认,再三解释这些诗词是自己听来的,旁人也不信,把作者的名头安到了他的脑袋上。
“朕早年间发此诗集的时候,就已经在上面注明,这些诗词都是古来贤者的智慧,我可不是作者。你若是因为这个诗集仰慕朕,那大可不必,你仰慕的不是朕,而是你想象中的朕。”
咋说呢......
现在林庭芳给苏焕的感觉,无比接近于网恋的状态。
因为诗集仰慕自己,这种感情多半是虚幻且不现实的。
林庭芳低着脑袋,兀自嘀咕了一句。
“可是......假如陛下比我想象中的更好呢?”
风轻轻的吹拂着,戏台上正巧唱到曲终。
书生打扮的小生,默默走到戏台的中央,望着背后梅花池中,躺着的倩人幽魂,喉咙里发出清朗而哀怨的声音。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当啷一声脆响,曲尽人散。
戏班的人轮番上台,向台下,特别是苏焕的方向鞠躬致谢。
苏焕摆了摆手,差人给戏班的人送去赏银。
望着将散的欢场,苏焕微微眯着眼睛。
“曲终人散,当是戏班的结局。不知林小姐对人生的结局,有什么看法?”
“臣亦无甚独到的见解,只是觉得人生历来无常变化,但随己心而已。能做的、想做的,便大胆的去做,莫理会其他,不让自己留下遗憾罢了。”
“不留遗憾么......”
夜晚寂静着,不再说话。
天边的月儿高悬,冷清的辉光散落人间。
那孤零零的星子,似是动了。
......
西灵州内,月儿依然是那个月儿。
但西灵州的西灵侯,心情可就跟苏焕这边完全不一样了。
南方四州的大军要来,动身的速度快的话,粮草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带不齐全的。
这就意味着,军队的粮草,多半是要自己的西灵州来出。
西灵侯曾向陛下求援,舜成帝这一回倒是不太敢小气了,毕竟大夏的军队真要突破西灵州,下一站可就是自己的灵州了。
这要是还小气,日后留着给谁用呢?
舜成帝大手一挥,直接将国库的大批军粮,日夜开拔运送往西灵州境内。
若是不够,届时再来问朕要便是!
说实话,西灵侯活了几十年,头一回看见陛下这么大方。
可粮草的问题是解决了,后勤的调度却是个大难题。
西灵州军队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三十五万之数,且平日若不是战时,各大部队都是各管各的。
压力一分散下去,就不那么大了。
打西灵侯当侯爷的那天起,西灵州也没有过一百五六十万的军队吃喝要管啊!
“侯爷!明后几日,南方四州的军队就要渡江到西灵州来了,咱们的粮草如何调配?”
“规划的营地区域,弄好了没有?”
“回侯爷,按你之前的吩咐,工事部的人日夜兼程在清理营地,不敢说全部完工了,住人放帐篷没什么大问题。”
南方四州出兵,名义上自然是为保卫大舜国土,为陛下办事。
但不管怎么说,驰援的地方是你西灵州。
作为东道主,同时也是五州之军联合的受益者西灵侯,自然要摆出些姿态来,尽一尽地主之谊。
许多大军驻扎前,事先需要做的一些准备,理所应当的落到了西灵侯的脑袋上,也算是给南方四州侯爷的一个面子。
你来我这抗击强敌,我多少也得让你们过的舒坦点不是。
所谓的清理营地,其实就弄一块干净点的空地出来,方便大军驻扎,建造营地自然是不可能的。
“粮草的储备和地点呢?都到位了没有?”
“侯爷!不是兄弟们偷懒啊!大家这几天都累得跟孙子似的,但粮草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咱们西灵州又不是养马的大州,运粮的能力实在是有限的很!”
“办妥了几成?”
手下人低着个脑袋,伸出三根手指:“侯爷,三成......”
“三成!”
西灵侯开口欲骂,忽然又回过神来。
五州之军的三成粮食,换算下来也已经筹备好了一州有余的粮草。
这个效率属实是不低的,甚至可以说非常高效了。
“哎!尽快吧!到时候南方四州的侯爷来了,别让人家看笑话。本王知道你们也辛苦了,此战若成功,本王会向陛下请赏,兄弟们人人有份!”
“谢侯爷!卑职马上去催!”
自己给钱是不大可能的,西灵侯没苏焕那个财力,只好借陛下给他们画个大饼。
有五州之军在,西灵侯眼下是信心满满。
他苏焕的大夏,满打满算能不能凑出六十万军队来?
就算他有六十万军队,自己这边可是有足足近一百六十万军队,几乎是他的三倍兵力。
一百六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
而且这一次跟三州联军不一样,陛下刻意从南方挑选了忠心耿耿的侯爷,不用担心其中有允州侯这样,仗着地方地势不出兵,或者出兵不出力的人。
只要五州精诚合作,一心抗击敌人。
这仗就是闭着眼睛打,想输都难!
“都说你苏焕用兵如神,还写过什么几十几计,本王倒要看看,你大夏的兵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