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熊猫扒着云层,慢吞吞的爬了上来。
来的正是蚩尤的那只食铁兽黎九。
独孤义缓缓睁眼,随手将悬浮在身边的一只酒壶向后抛去。
“陪我喝点。”
黎九伸爪接过酒壶,身形前移来到独孤义身边一屁股坐下。
看似笨拙厚重的举动,却没有让下方缥缈的云彩破散,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场景一样。
熊爪子轻轻一挑,将酒壶的瓶塞打开,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了两口。
“他回不来了,对么?”
黎九将酒壶捧在怀里,低着头,十分伤感的问道。
独孤义抹了把嘴,身子后仰,躺在云朵上:“该怎么跟你说呢……”
“他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那个他,已经不再是你当年熟悉的那个人了。”
黎九转过头来茫然的看向他:“不懂……”
“嗯……那我就再换个方式跟你说。”独孤义说着面部的脸皮蠕动,眨眼间便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就连身上的气息也随之发生了更改。
黎九怔怔的看着他这张脸。
“义哥,你为什么要变成蚩尤的样子?”
独孤义没有回话,面部再次蠕动,这一回又变化成另一个模样。
虽然脸上没有胡子,但是黎九还是认出,这是那个喜欢折腾它的天帝的脸。
最终独孤义又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现在你明白了么?”
黎九瞪着一双豆豆眼,满脸无辜的望着他。
独孤义扶了扶额头,伸腿在熊屁股上踢了一脚。
“笨死你算了!”
黎九蓦然一愣,熊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这个角度,这个力度,这个感觉……”
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与蚩尤作伴的时光,每次当祂偷懒不干活的时候,蚩尤就会这样在牠屁股上踢一脚。
这一脚力度并不大,但是落在皮糙肉厚的它身上,却总能让牠有种很疼,但是却又不太疼的感觉,这感觉能让它瞬间清醒过来。
它被蚩尤踢得没有一万脚,也有八千脚,这感觉都已经铭刻在了它的骨子里。
它不会认错的……
它扭转身子看着独孤义,豆豆眼微微泛红,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滚动。
“蚩尤……”
独孤义轻叹:“现在你明白……”
“你怎么把义哥夺舍了?”
“……”
独孤义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
他翻了个白眼,一个鲤鱼打挺,一拳头捶在熊头上,没好气道:“夺舍你大爷!蚩尤就是我!但我不是蚩尤!”
黎九两眼无神,呆里呆气。
“那你到底是谁?”
独孤义吸了口气,在它面前坐下,认真道:“简单地说,蚩尤是我的一部分,是我三魂中的地魂所化。”
“所以蚩尤是我。但我,是独孤义,我就是我,所以我不是蚩尤,现在听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