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祁进舟的耳朵,让他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还是在听到池月说不想嫁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恢复了些神智。
池月见他的脸色沉得可以滴水,接着说道:“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劝劝他们,正好也让他们歇了这个心思,只是我与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听我的。”
在打仗的那几年里,祁进舟见到了太多卖女儿的事情,他的心脏被紧紧地抓住,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看着池月紧张的表情,他只能安慰道:“他们是你的父母,不会为难你的。”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句话有几分的真,几分的假。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是陪着她一起回来的。
“谢谢你安慰我,只是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早就清楚了。他们不喜欢我,要不是爷爷,我可能从一出生就被他们给扔了,就连爷爷在送物资的路上牺牲,他们也没有去给他收过尸,就连一个衣冠冢都没有。”池月说到此处,眼泪就开始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擦了擦泪水,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你看我都胡说些什么呢?反正我也想好了,有三个弟弟在,他们也不能强行将我嫁了。”
是了,原主敢一个人回去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三个弟弟,她相信被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可惜啊,她还是低估了她父母的基因。
说到这,祁进舟也微微放下心:“如今已经午时了,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毒了,快些回去吧。我们会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用担心。”
池月也知道自己暗示得够多了,于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祁进舟就开始打探起了池家的状况,大婶一听说他打听的是池家,火气都大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和家庄那个,带着三个儿子的?”
“正是。”吕德回答道。
大婶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骂道:“那家人就没个好东西,他们夫妻两个靠着池老爷留下的财产挥霍无度,如今落魄了,就指望着女儿去养。”
“您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吕德心中大惊。
“你是不知道,他们家把女儿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岁死了两个老婆的老男人。”
“嘭”的一声,吕德立刻回过头看去,轮椅上的把手已经裂成了两半,而男人的脸色宛若杀神降临,将大婶吓得两条腿都在颤。
吕德立刻扶住了她,挡住了祁进舟的视线,接着问道:“您别怕,他就是这个性子,就是被你刚才说的这件事给气到了。”
大婶说起这个,也就忘了害怕,接着说道:“可怜那个闺女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爹娘要卖了她,还月月给他们寄钱。
她的那三个弟弟,也都是畜生,明明是姐姐一手养大的,如今却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前些日子赌钱将家底都别输了,那些人来要钱,他们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那个老鳏夫您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