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难得的好天气,连续下了半个月绵绵细雨的京城迎来了轰动一时的状元家族含冤案的三司会审。
会审当日,大理寺、刑部还有御史台各自选出了几个官员坐镇,京兆府也派了人监听。
大理寺卿是大皇子一脉,刑部尚书的女儿嫁给了慧贵妃也就是二皇子母妃的侄子,只有御史台这边清正,暂时还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
“带犯人郑氏一族,带原告谢淮之。”
话音刚落,郑氏一族就被押了上来,蓬头垢面,血污满身,可笑的是这些血污可不是他们的仇家带给他们的,而是他们曾经誓死效力的二皇子派出的人手。
谢淮之一行人也被带了上来,除了穿着狱服以外,丝毫不见任何落魄气息。
“当今新科状元谢淮之状告襄州郑参军于十五年前私吞赈灾银两,污蔑当年襄州刺史,谋杀襄州刺史及当时刺史府官员、家眷共计一百七十五号人。以下为证词、证物以及证人,还请各位大人明察。”
文吏呈上证词和证物,证人们齐刷刷跪坐一排。
参与会审的多方官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一方面,郑家的证词中多次出现京城崔家、山东胡家、江南蒋家,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二皇子一党的人,其余党派的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打二皇子一党个措手不及了。
另一方面,证人的证词、谢家人的状态都显示着在他们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实力在支撑着,各党派的人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什么身份,是否是自己这一边的,顺着他的安排,后续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因此多方迟疑,纠结,额角滴下汗来,却还是迟迟不开口。
“各位大人?”
文吏小心翼翼地开口。
各个官员瞪了他一眼,刑部尚书清了清喉咙:“郑氏,你是否认罪?”
他眼神威亚,试图让郑参军推翻自己的证词。
“罪臣—”郑参军咬着发白的嘴唇,若是可以,他当初一定杀光所有的余氏之人,不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当然,此刻,他最后悔的就是投了崔氏的阵营,成了二皇子的钱袋子,现在事发,自己的主子想拿自己的郑氏一族的命给自己铺路。
他刚要开口承认,却听到门口传来“二皇子驾到”的声音。
二皇子脸色平常,看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他走到郑参军跟前,摆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玉坠。
那是郑参军双胞胎儿子从小不离身的玉虎坠子。
郑参军瞳孔一缩,抬头看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坐下,抚了抚腰间的坠子,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仿佛在告诉郑参军,你死,郑氏一族还能有血脉,你若是承认,郑氏一族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做了十几年走狗,郑参军也了解二皇子残忍无情,已经打算改口了。
在场的各位也因为二皇子的出现面色难辨,自己做臣子的难道能扭得过皇上的亲儿子?
谢淮之也深吸了一口气,本以为速战速决,能够为外祖翻案,却没想到牵扯到了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