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薛团长眨眼敛去眼里的深思,并不打算跟岳纪明说徐旅长的事。
他走到今天不容易,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他跟岳纪明交往不深,更没必要冒险。
接下来一路沉默,深夜,外面看不清路,大家又都是从被窝里拉起来的。
到达目的地以后,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场景。
所以上车后,大家抱着手里的家伙,靠在车壁上,闭眼休息,养精蓄锐。
……
转眼,岳纪明已经离开了三天。
齐糖早晨起来,穿衣洗漱吃完早饭,背着自己的小包出门,将门锁好,往部队大门走去。
今天,她准备回雾水村看看傅闻声和顾墨怀,一个人在家属院有点无聊。
胡爱华的药浴刚开始三天一泡,昨天刚给她针灸完,她还可以留在那边住几天。
岳纪明出任务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哎,当军嫂真的不容易。
等齐糖走到部队大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已经等在那里,林泽靠在车旁,远远看到齐糖走过来,站直身子,目光看过来。
齐糖走近,林泽恭敬道,“齐姑娘,二爷让我来接你。”
“嗯,二叔最近的身体,没再出什么问题吧?”
一边坐进车子里,齐糖一边回问道。
林泽表情如常,眼底深处带着对齐糖的感激,“二爷他最近情况很稳定。”
齐糖点头,“那就好。”
车子缓缓开离部队,行驶在小路上,齐糖又问道,“上次给你的那批药,效果怎么样?”
林泽眼睛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反应很快的回答道,“很好,我代表兄弟们,谢谢齐姑娘。”
这段时间,兄弟们在外面继续寻找黑沼莲的踪迹,又遇到了两次黑衣人。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虽然还是牺牲了两个兄弟,但对方也折损了三个黑衣人,多亏了齐糖给他们的毒药和解药。
只是,谈起这个,林泽眼里划过一抹暗色。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齐姑娘,兄弟们在外面跟黑衣人交手后,杀了对方三个。”
说完这句话,他停顿下来。
齐糖接过话茬,“那很好啊,但是看你的表情,中间有什么隐情?”
她坐在后排靠右,刚好可以看到林泽脸上的表情。
林泽眉目微敛,显然想起什么不好的画面,他再次吞了口唾沫,那场面是真的有点恶心,恶心到他觉得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味道。
不过,为了更加了解敌人,他不得不说。
“齐姑娘说的没错,确实有隐情,第一个黑衣人死了以后,刚开始没有什么异常。”
“咱们的兄弟多少都受了伤,处理完伤口,刚准备过去处理黑衣人的尸体,
结果,还没靠近他,尸体直接原地爆炸,眨眼的功夫,化作一滩血水,里面还有很多小虫子在蠕动。”
好巧不巧,那一次交手他也在,亲眼目睹上述场景。
现在说起来,他感觉鼻尖似乎还飘荡着那摊血水的奇异臭味,真的好想yue。
见林泽的表情因为脑海中的回忆,变得愈发难看。
再一听他的描述,齐糖有点想笑,觉得林泽好惨一男的。
但她在别人面前都是比较正经的人设,尽量憋住笑意,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黑衣人体内饲养了某种蛊虫。”
突然,她猛地一拍大腿,表情严肃两分,“爆炸后,那个血水溅到人没有,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林泽摇头,“没有溅到人,自从上次不少兄弟遇害后,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嘱咐,在外面都是全身包裹起来,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齐糖表情缓和几分,就听他继续道,“唯一被溅到点血水的就是那个上前准备处理尸体的兄弟。
变故发生后,我按照齐姑娘你的交代,让他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下来,扔在虫堆里,一把火烧了。”
听完,齐糖皱着的眉头彻底松开。
人没出事就好,踏马敌人是真的狡猾,真的毒啊!
齐糖捏了捏拳头,这次回去,她带小金子出去放放风,看能不能在苗寨以外找到蛊虫。
要是真有,说不定能顺着这条线,找到那伙人的老巢。
又是一个多小时,齐糖回到了雾水村,车子稳稳地停在吊脚楼门口。
傅闻声和顾墨怀正在二楼露台上下棋,听到汽车引擎声,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朝着下面看。
齐糖下车,朝上面挥手,“师父,二叔。”
顾墨怀笑着起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声音温润,“小糖回来了。”
傅闻声也跟过来,双手撑着栏杆,只不过,他不像顾墨怀直直站着,仿若指点江山的上位者。
而是撅着屁股,平添几分猥琐气质。
“小糖,来来来,上来跟为师杀两局。”
齐糖毫不客气,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回答道,“师父,你这个臭棋篓子,只有二叔脾气好,愿意跟你下。”
她进了屋,傅闻声也不好再冲着楼下讲话。
他转头看向顾墨怀,指指自己,指指对方,“我臭棋篓子,你脾气好?她说你脾气好?”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齐糖会说顾墨怀脾气好。
在他出事以前,从事研究工作的他,龟毛又严谨,经常板着脸,别人看着都害怕。
出事以后深居简出,外人更觉得他神秘威严。
好吧,他承认他下棋有点慢,不就是偶尔悔几步棋吗,至于说他是臭棋篓子吗?
他一个老头子,不会伤心的吗?
齐糖上了二楼,走向已经坐会棋桌边的两人,嘴角抽了抽。
别说她不尊师,实在是傅闻声的棋艺差也就算了,棋品还差。
要知道,在去临湖别墅之前,对于象棋,她不说一窍不通吧,也就是仅限于知道马走日,象走田,卒子一去不回还的入门口诀而已。
后来短短半年的学习,她的棋艺,是傅闻声几十年拍马不及,她哪里忍得住不嘲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