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林找补着刚才说的话:“我就是说说,我又不傻,跟那帮吸血鬼借钱,我疯了?”
程一索性用脑门顶住了他的脑门,像是小时候常玩的顶大门的游戏,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呦,长进了,比你签合同那时候强多了。你还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向小林气势一降:“还可以用信用卡吗。”
程一气笑了:“行,向小林,你终于不是可着一个坑可劲跳了,你是出了这个坑,进了那个坑。你弄吧,弄出钱,别忘了把我十万块钱还我。我退股。”
向小林心烦气躁的说:“那你说怎么办?照这么下去,到时候咱俩都得滚蛋。你就十万,我那可是五十万!”
程一索性实话实说:“我不说了吗?找黎叔啊。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绷着?不是我说你向小林,你至于吗你?这么多年了,人黎叔哪对不起你了?你说不搭理人家就不搭理人家了,人家不跟你个晚辈计较,多少次热脸贴你的冷屁股,行,你我行我素,黎叔他有钱难买他乐意。可现在能一样吗?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还在这犟着,有意思没意思啊你?”
向小林沉默,脸上五味杂陈。
打自己出生开始,就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印象。那时候父亲还在部队上没有复员,一年半载才有一次探亲假,到他出现意外离世,满打满算向小林只见过他不到十次,更要命的是,那还都是向小林三岁以前的事,他还完全没有记忆呢。
等到他有记事的能力了,陪在他身边的人,就是黎志平了,带他爬山,陪他踢球,教他游泳,给他补习功课,小时候他不止一次地问过冷金兰为啥这个男人他不能叫爸爸呢?冷金兰都说,他不是你爸,你爸已经不在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再也不会回来了。
直到那件事发生,那时候,向小林15岁,青春叛逆期。
打那以后,他发誓,这辈子都不再搭理姓黎的。
想起这些,向小林低声说:“你别管了,这事我来解决。”
程一自制碰到了向小林内心最脆弱和最敏感的那一点,他心疼他,他知道提这事会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可程一也希望向小林能真正的改变想法,接纳黎叔,那对于他对于冷阿姨对他们全家来说都是皆大欢喜的事,因此,这十年来,程一用了不知道多少种给他疗伤的办法,软硬兼施,都无济于事。这一次貌似又失败了,不过程一不肯放弃:“解决?怎么解决?学之前那几任老板,再拉个冤大头进来,接下这个烂摊子?”
向小林看了程一一眼,眼神里的强势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助和请求,他希望程一不要再杀人诛心了,希望程一在这件事上放过自己。
程一见不得弟弟这样的目光,但是又觉着有必要坚持下,索性笑了:“向小林,你说过,这健身房是咱俩咸鱼翻身的机会,行,我信,可真要照你这么干下去,咸鱼翻身够呛,锒铛入狱倒不是没有可能?”
向小林轻声嗫喏:“严重了,这合法。”
程一:“我不管,向小林,到房租到期那天为止,咱俩吃一块,住一块,但凡你敢忽悠人,我以后就不认识你。”
向小林:“你干嘛啊。我这么干不也是为了你那十万。”
程一原则性极强:“这钱我宁可赔了,也不要你坑别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