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忽视我。”

尽管我努力让自己冷静，却还是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颤音。

窗外的风吹不进这教室，外面明媚的阳光也距离我很远，就连阳光都无法伸手触及。

仿佛这里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位同学，很抱歉，将你拉进这个肮脏的世界，听这样一段故事。”付教授的儒雅气质让我难以想象他会与这少年同流合污。

我想起刚才进入教室的情景，若不是那人偶然拉住自己，恐怕自己也是进不来的，毕竟跟在自己身后的学姐并没有进入这间教室。

“我叫苏小苏。”我还是希望做个有名有姓的鬼。

“不要担心，他们伤害不了你。”付教授一脚踢开刚才还站在讲台上大放厥词的男同学，那人想要站起来，却像是被什么束缚住，只能保持躺在扫帚前的样子。

其实这个模样挺符合他在付教授心里的形象：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有您这话，我就安心了。”我客气道，若不是看这位付教授有种“视死如归”的既视感，我恨不得顺嘴拍几句马屁。又怕是过犹不及让这位“大佬”改了想法，顺手也把我给带走。

“有你在也是好的，苏小苏同学，自从那天晚上，我帮了这群禽兽后，我就一直良心难安，每天都会梦到路北槐的死状。”付教授整理了自己的西装领口说，“能够成为教授，教书育人，是我的努力，同时也是社会赋予我的责任。但是我没有教好这群学生，甚至为了一己私欲，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一句句对自己的忏悔，也像是教鞭打在每一个犯错的学生身上。

“所以，我要带走这四个人，剩下的这些同学，希望你们以此为戒。”

付教授说完，几人反应不及的时候，化作了血雾，他也消失在讲台上。

我走出教室，看着在手心里的那一抹快要消失的灵魂，轻声唤道，“路北槐，你能看到自己的梦想已经实现。”

“小苏，谢谢你。”路北槐的灵魂之力越来越弱。

他是拼着魂飞魄散来组的局，而我只是这一切的旁观者，这就要从他顶替我做图书管理员，我们留下联系方式讲起。

路北槐：小苏，今天晚上有几个同学想到图书馆复习，我可以借一下备用钥匙么？

我：这是违规操作，哪里不可以复习？非要在图书馆！

路北槐：他们平时都不爱学习，如今想要学了，我觉得可以帮他们一把。

我：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你应该清楚后果。

路北槐：学习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

路北槐：小苏，他们想要在图书馆乱来，我一个人，怕是阻止不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花街和李响纠扯不清，所以我错过了路北槐求助。但是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却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温文尔雅的笑容，一如当初交接工作时的细心稳重。

从来都没有鳄鱼的眼泪，只有路北槐的奋力一搏。

他上了付教授的身，让这些人陷入自己的梦魇之中。

“小苏，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丑。”

我伸手摸了摸手中的灵魂，那一团光，也不知道是摸到哪里了，让他闷哼一声。

随后消失在空气中。

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飘进我的空间里，变成了一颗淡蓝色的珍珠，放在我那不起眼的首饰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