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少年心中的那口意气。
阿玉书生回到家,让母亲招待五位少年。
自己走入房间,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哗。
他一袭月白长袍端坐桌前,奋笔疾书。
有钱能使鬼推磨。
罗家是世代富商,在苏城的根基扎的很深。
于是乎,罗家在苏城影响力很大。
即使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能有此等力量揭开世间阴暗一面?为那些无辜女子讨回公道?
公道二字,写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属难上加难。
一直到了晚上,灯火通明。阿玉书生房间的灯火不灭,兰亭少年也不去歇息。
直至笔墨在最后一划停下,书生将笔毫一拍于案桌之上,精疲力尽的躯体,心中却燃烧起无尽的火焰。
他透过朱窗看向雾蒙蒙的天空,晨光微熹,一线天光穿过云影,像是在努力拨开雾霾。
也许这会是徒劳,也会让他的努力白费。此番作为,苏城必定将大换血。也许他会失败,自此沦落凡界俗人一个。
那又如何?
寒窗数十年,便是要与不公论之!圣贤书万卷,便是要为万世太平!
他不服。
阿玉书生不服,千千万万个良心未泯的书生都不屈服!
来啊,谁怕!
即便无知前路,依旧一往直前。包青天的衙门,登天鼓便在那。
阿玉书生手中攥紧那一纸状书,深吸一口气 ,推开门走了出去。
兰亭少年在等着他。
他很想知道这五位少侠,在面对杀手追杀的时候会怕吗?
但看到他们那一双双期待,且有光亮的眼睛,他便知道了答案。
只因他们皆为少年。
*
阿玉书生拿出那一纸状书,兰亭宗亲传便知道来活了!
林子衿与楚锦瑞掐诀,复印出一份又一份的状书。
广泽帮忙整理。
宋初阳和肖玦带上面具,背上背着一筐箭矢,脚下运功,手提弓箭。
一根根利刃在天光盛放中,带着晨间的寒风呼啸而去,它们被钉死在了每一家受害者的家门。
天空迷雾还未完全散去,朦朦胧胧间可以看见远方随风飘来的状纸。
洋洋洒洒的像是直通天堂的云梯,缓缓落下人间,百姓指指点点,疑是银河落九天。
*
阿玉书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扣门,“父亲。”
“进来。”里头的人出声。
推开门,是盏盏鬼火燃烧,一如少年心头的热血难凉。
阿玉见到父亲鬓间的白发,突然有些心酸。自世家没落之后,被贬谪至此,朝中不过只有叔父一个小官在,他父亲为长,在家族操持最多的便是他。
他的父亲乃苏城太守。
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父亲,我...”
“我知道。”座上之人轻声道,“你院子里的动静太大了,我还不至于老糊涂!”
他向来知道,他的儿子胸怀鸿鹄之志。虽说是少年意气用事,不过几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便想要把这天翻了去,太过...妄想。
但他偏偏,又为有这么一个儿子而自豪。
笔直挺拔的少年郎,长袍如松。风光霁月,正直明朗。虽力微薄,却敢作敢当。
鬓微霜,又何妨?
他撂下笔道,“想做便去做吧,你爹我也曾年少过。”
阿玉书生的眼睛顿时明亮的不可方物,“多谢爹!”说罢转身便离去。
发鬓白了一边的老头,看向那个轻快的背影,如释重负的露出一抹笑来。
不若西北望,射天狼!
于是他的操心老父亲,连夜拜访了苏城驻守的世家。
不过短短半日的时间,民愤已然激起,众学子执笔挥斥方遒,便已开始商量要去衙门抗议。
六位少年站定在阳光之下,目标只有一个。
公道!
他们没有乘坐马车,徒步走向衙门。
“阿玉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等等小生!”
是余书生不顾仪态,向那行少年郎狂跑而去。
他的心中也经过一场天人交战,当初的凌云志与现实撕扯着他,少年心中的怒火中烧,他喊住了他,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他还是当初那个为国为民的少年,他心中的那团火不曾熄灭。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他的身边。
“余兄,你怎么知道?”阿玉书生笑道。
“一看便知,是你的杰作。”余书生与他相视一笑,齐肩并行于道路间。
余兄和兰亭宗的亲传站在阿玉书生的身后,他定了定神,伸出手来拿过鼓槌。
随着他重重的敲击鼓面,“咚咚”的鼓声,响彻云霄。
一下,两下...
每个听到的百姓,都不由的放下手中的事物,跑过去看看何人击鼓。
风扬起了少年的衣袍,在那刻书生意气,尽展无疑。
随着府衙升堂。
苏城,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堂下状告何人!”青天大老爷的声音不怒自威。
堂下的玉面书生也不露怯意,将事情本末条理清晰的娓娓道来。
书生侃侃而谈,身若青竹的模样,吸引了一众老少的目光。
堂上,青天大老爷的面色微妙起来,其中夹杂着几分犹豫不决。
“堂下可有证据?”
“...”
一番叙述后,提审了罗家大公子。二者对峙期间,罗五姑娘从楚锦瑞手里的法器中游出来,众人皆大惊失色。
“大家莫怕,她不伤人。”楚锦瑞轻声安抚道。
“我是罗家五姑娘,状告罗家大公子罗齐明,残害百姓!”
“...”
此案非同小可,罗家的根基在苏城根深蒂固,可不是一朝拔起的问题。
“鬼如何可以作证!?”罗齐明还在挣扎。
宋初阳的脑瓜子转了一圈,从怀中掏出来一枚令牌,递给府衙让他给青天大老爷带句话。
令牌之人可为此鬼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