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君故意拔高声音说:“什么火神啊,只是火神留下来的一个火种,天帝怜火神大义,让她独居火神宫。她呀,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人家天生神位,哪像我们战战兢兢修炼,还要与多人共享宫殿。”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说:“独居宫殿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侍女,我们好歹有族人护佑,你看看她,日日侍灯,身上一股灯油味,熏得慌。”女子故意捂着鼻子。”
方才应和的仙君说:“是火神遗烛又如何?还不如我们,你知道为什么她这样子走路吗?”
“为什么?”
“昨日无故冲撞了小殿下,被小殿下罚跪了一夜。”
………
鸣珂扶着石柱的手指节煞白,假装不在意身后的讥讽。
“你们二人是吃饱了撑着的不成,只会背后乱嚼舌根。”一个女声闯入鸣珂的耳朵里。
两名仙君看见那名女子,赶紧闭上了嘴,“木兰仙子,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二人跑得飞快,一溜烟儿,人就不见了。
木兰走到鸣珂面前,拿出一瓶药瓶递给鸣珂:“昨日小殿下无理取闹,责罚了你,我是她宫里的仙子,代她给你赔不是。”
鸣珂以前受罚也受过别人恩惠,却带来更严重的后果,鸣珂不敢再受别人的恩惠,“多谢木兰仙子解围,昨日是奴冲撞了殿下,理应受罚。”
“小殿下平日不是那样的人,昨日是她莽撞,迁怒于你。我方才路过柱林,瞧见你原本的名字被“鸣珂”二字所取代,你以后就不要自称为奴了。”木兰将药瓶塞到鸣珂手里,“这瓶药膏你拿着,这是祛伤圣药。你若不想用你就放在一旁。殿下性子高傲,拉不下颜面来给你赔礼道歉,但又在耳边念叨,我便自作主张来找你。我还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木兰担心鸣珂拒绝,说完便走。
鸣珂看着手里的瓷瓶,心里五味杂陈。扶着石柱继续往前走。
南山扶光要去神羽宫,刚好路过,走至鸣珂身边问:“你受伤了?”
鸣珂面露难色,每次与他相见,总是她狼狈之时。鸣珂低着头点了点头。
“我送你去火神宫。”南山扶光俯身抱起鸣珂,鸣珂惊得说话结结巴巴,“神君……使…使不得,你身份高贵,我只是一侍灯仙子,不配你屈身相送。”
南山扶光抱着鸣珂边走边说:“火神乃圣君。你是火神遗烛,天之涯未立火神,你便是新的火神。火神是前辈,扶光敬仰。于礼,扶光相送,于情,扶光帮助同僚,合情合礼之事,你就不用推脱了。”
“多谢神君。”鸣珂眉头微皱,低着头。
二人一路上召来不少议论。鸣珂被早已习惯别人的议论,但她不想南山扶光因她被他人议论,道:“神君,前面就是火神宫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南山扶光说:“即然要到了,我就送你进去吧。”
火神宫和别的神宫不一样,宫殿虽大,却无一人,显得十分寂寥。
南山扶光抱着鸣珂走进屋子,屋子里除了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外,别无他物。
南山扶光问:“你有药膏吗?”
鸣珂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身上正放着木兰给的药膏,但因为上次的意外,她不敢用。
“神君送我回来,鸣珂感激不尽,后面的事情鸣珂自己来就可以,不劳烦神君了。”
南山扶光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大小的瓷盒递给鸣珂,“我这里有一点药膏,但,没多少了,不知道能否涂满你的伤口。待会我去菏泽宫问殿下要点药膏,给你送过来。”
鸣珂不解,问:“为何要问殿下拿药?”
南山扶光道:“殿下的伤药是整个天之涯最好的,她的药涂了之后不仅可以治疗伤口,还能不留疤痕,别的药做不到的。”
“噢。”鸣珂悬着的心放下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嗯。”鸣珂点了点头,看着南山扶光的背影,鸣珂想起还有一事没有问,“神君。”
南山扶光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鸣珂。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鸣珂自临世以来,得到不少别人的白眼、嫉妒、诽谤、陷害,但从未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给她取名,送她回家,关心她。
南山扶光愣在原地,想起昨日在青丘看到的幻境,幻境里,他杀了她,虽然不知道为何,但他手执长剑,真真切切的把利刃插入她的心脏。
南山扶光背对着光线,双耳泛着红色,犹如血玉,鸣珂一时间入了迷,半响道:“是我多问了,神君且离去吧。”
南山扶光迟疑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想对你好。”哪怕这些好是对于未来我伤害你对你的补偿。
鸣珂抬眸,眼里闪过惊喜,疑惑,惊讶。
南山扶光意识到自己失仪了,忙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你。”
南山扶光的脚步声消失在火神宫,鸣珂打开瓷盒,看着瓷盒里薄薄的一层药膏,微笑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