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街边架着小吃铺子,齐紫与烛影在仙宫附近找了家烧烤铺,边吃边等比珠。齐紫等得焦急,烛影淡定地吃着烤肉,喝着茶水。
比珠气喘吁吁地落在桌子上,一口气喝光齐紫杯子里的茶水,挺着肚皮说:“不好了,爹爹和扶光公子要嫁给金裳了。”
齐紫震惊,“不可能,比珠,你是不是听错了?”
比珠摇晃身体,“我听得很清楚,仙宫已经在布置了,等天亮,仙宫就会给各门各户送去请帖,请他们来喝喜酒。”
烛影玩笑道:“他们主动送上门,就是奔着金裳娘娘去的,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洛神珠,没想到,竟是为了美色。”
齐紫道:“他们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齐紫的底气明显不足。
烛影指着不远处的仙宫说:“你看,他们连门口灯笼都换成大红灯笼了,说不定你家少爷现在正在与金裳翻云覆雨。”
“你……”齐紫周身透露着杀气,眼睛变成蓝色。
烛影还是畏惧齐紫的能力,马上改口,“你少爷肯定是委曲求全,处于下策才委屈自己嫁给金裳,明日,等明日婚宴之时,我跟你一起去救他……”
烛影费了好些口舌,才退去齐紫的怒火。
仙宫门口洋溢着喜气盈盈,连侍女们都换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硫华、山黎得了重任,去给各家送请帖。路过烧烤铺子时,烛影伸手讨要了一份。
烛影看完喜帖道:“这金裳真是大方,白白请曲落城所有人吃酒,还不收礼物,难怪新禾会羡慕她,有钱就是任性。”
“你那么羡慕她,不如你代少爷嫁给她。”齐紫话里藏着怒意。
烛影拿走齐紫面前的烤肉,说:“可惜我不是男儿身。”
请帖送到竹叶青的酒铺里,竹簧看完请帖哇哇大哭,梧枝不明所以,拿起桌上的请帖看完才知道玄校、南山扶光今日要与金裳成婚,难怪一大早找不到他们,原来是去了仙宫。
梧枝本就不喜玄校,得知他要成婚,别提有多高兴了,道:“臭丫头,哭什么,一个才认识一日的男人而已,就值得你掉眼泪!”
竹簧听完哭得更大声了,哭声惊动了竹叶青,竹叶青听到了梧枝说的,她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一大早为一个男人哭得死去活来,你还是是是我女儿。”
竹簧得不到安慰,还被骂了一通,哭得更撕心裂肺了,整条街都能听见她的哭声。
莱阳听见竹簧的哭声,一瘸一拐的跑到竹簧面前,安慰竹簧,“丫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爹爹,爹爹帮你教训他。”
竹簧哭得泣不成声,说话说不清楚,莱阳听不明白,一旁的梧枝解释一番,莱阳才明白,莱阳道:“丫头,他配不上你,你这么漂亮善良,他只是一个人族,没我们活得久,死得比我们早,改日,爹爹去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竹簧在莱阳怀里小声抽泣,梧枝平日最心疼这个妹妹了,方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重,也安慰道:“竹簧,他不仅是人族,还是个病秧子,说不定白天成婚,晚上就死了,这份晦气让金裳捡起是你的福气,早日你去把你的漂亮衣服找出来,我帮你上妆,我们要漂漂亮亮的去参加他的婚礼。”
竹簧抬起头,抹掉泪水,抽泣道:“姐姐说的有道理,他是人族,左不过几十年的寿命,他死了我正当年轻,我没必要为他掉眼泪。”
梧枝捏着袖子擦去竹簧脸上的泪水,“傻妹妹,快去吃饭,换衣服,上妆。我们要漂漂亮亮的去参加婚礼。”
金裳是曲落州的大人物,她要成婚的消息传遍整个曲落州,一时间,走到哪里,都是金裳的消息。
消息传到锦葵耳朵里,锦葵气得将篮子里新摘的莲蓬扔在地上。
锦葵的家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他全身黑衣,脸上的面具仅仅露出嘴唇,黑衣人捡起地上的莲蓬,道:“为了一件小事就把辛苦摘的莲蓬扔在地上,可惜了这莲子发挥不了他的作用。”
黑衣人身上带着无限的压迫感,锦葵有些害怕,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黑衣人道:“我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今日将会失去金裳,并且成为整个曲落州的笑话。”
前几日,锦葵还在与狐朋狗友炫耀,说他不日之后就会得到整个仙宫,还会得到金裳的所有财富,昨日的羞辱记忆犹新,仅仅一夜,金裳就要与他人成婚,还是两个异族。这无疑是让他成为整个曲落州的笑话。
此人古怪,锦葵从未见过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此事与我自然有关系。”黑衣人摘出莲子,在指间碾成粉末,“我与这两人有仇,看见他们快活,我心难安。”
锦葵道:“你与他们有仇和我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突然抓住锦葵的衣领,把锦葵拉到自己面前,四目相对,锦葵仿若被控制一般,黑衣人道:“自然有关系。你恨他们抢走了金裳,抢走了你即将到手的财富,抢走了你即将到手的地位,他们也是你的仇人,你难道不想杀了他们?”
“想,我想杀了他们。”锦葵被控制,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他们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他们。”
黑衣人道:“即是如此,我们便是朋友,我这里有一宝物,能够将他们化成血水,同时也能拿走金裳的力量,你只要在婚礼上使用此物,日后,整个仙宫,金裳连同金裳的侍女、金裳的财富全都属于你。”
黑衣人变出一枚净髓瓶。黑衣人把把净髓瓶放在锦葵手里,松开锦葵的衣领,化作尘烟消失在屋内。
锦葵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净髓瓶,嘴里不停念叨:“只要杀了他们,金裳就是我的,金裳的财富也是我的,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仙宫喜气洋溢,前来祝贺的宾客挤满整个仙宫,屋内人满为患,坐不下,只好请宾客在屋外落座,整个迎仙街上充盈着喜气。许多人都是为了一睹金裳佳容而来,早早地入座等待金裳携新人出场。
烛影与齐紫假扮的谷鞘、红汞与梧枝一家人坐在一起。莱阳瞧谷鞘、红汞生得俊俏,举手投足之间毫无粗俗,尽显礼节,正是佳婿之选,主动为自家闺女牵线搭桥。
莱阳主动搭话,“两位狐公子今日也来参加婚宴,巧遇不如相逢,两位狐公子今年多少岁了?”
齐紫与烛影相视一眼,齐紫道:“我们今年刚过百岁。”
“刚过百岁。”莱阳眼里闪过惊喜,二人结伴而来,身边无女子围绕,就说明二人无婚配。莱阳拉着竹簧和梧枝的手说:“我有两女,也和你们一样,刚过百岁,暂无婚配。”
齐紫明白了,这是要给他们说亲,齐紫刚要推脱,梧枝道:“爹爹,你给竹簧找相公也就算了,为何要搭上我?”
莱阳轻声责怪,“傻丫头,你老大不小了,你不成婚难道是要留在家里我养你吗?”
梧枝道:“谁要你养了,以后我自己开一家酒铺子,和你抢生意。”
莱阳对齐紫和烛影说:“我家大姑娘就这性子,两位狐公子勿怪。”
“金裳娘娘到,新郎到。”一声高呼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来宾纷纷扭头看向金裳和两位新郎,只见三人身着红色婚服,手拿牵巾整齐的出现在宾馆面前。
金裳以金珠挂链遮住下半张脸,依旧掩不住她的容颜,宾客纷纷赞赏。玄校、南山扶光容颜更是上乘,和金裳简直是天造地设,酒席里议论纷纷,“这两位佳人貌绝曲落,也怪不得金裳抛下锦葵与二人成婚……”“锦葵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曲落州的婚礼和人间的一样,因今日婚礼特殊,不用夫妻对拜之外,金裳携着两位佳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声“礼成”后,金裳携玄校、南山扶光为宾客敬酒。
金裳道:“今日请各位街坊来参加我的婚宴,略备薄酒小菜,请各位街坊吃得尽兴,喝得开心。”
宾客连声道贺。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锦葵拿着净髓瓶闯入婚礼,嘴里不停嘀咕。
山黎走到锦葵面前,抬手拦住锦葵,“锦葵,你与娘娘只不是露水情缘,你今日是娘娘婚礼,休得……”山黎话还没说完,就被锦葵一掌打倒在地,吐出血来。
锦葵看着远处着红色婚服的三人,只觉得刺眼,跨过山门直奔三人。
认识锦葵的人大声呵斥锦葵,“锦葵,今日是金裳的大喜之日,岂容你撒野。”
锦葵失去心智,一掌打向说话的人,那人直接倒地而亡。
宾客被锦葵吓得躲得远远的。
金裳见锦葵不分青红皂白动手,还伤及无辜,唤出金绳捆住锦葵。众人还未喘息,锦葵挣开束缚,双眼变成墨色,周身散发着邪气,锦葵发出癞蛤蟆的声音,道:“金裳,你只能是我的,你不可以嫁给其他人。”
宾客见锦葵周身带着邪气,恐伤及自己,连忙拖家带口逃离现场,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婚宴现在变得冷冷清清。
金裳震惊,锦葵修为只不过三百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
金裳道:“锦葵,今日是我婚礼,你杀了我的宾客,打伤我的侍女,我饶不了你。”
锦葵道:“平日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定是他二人迷惑了你,你才此般对我,等我杀了他们,你就会回心转意。”
锦葵唤出自己的兵器,抡着两把圆锤挥向玄校和南山扶光。齐紫和烛影一直躲在角落里,齐紫见锦葵出手,正要阻拦,被烛影拦下,“他们有红颜知己保护,你去干什么?”
金裳扔出金丝带轻而易举将锦葵困住,从天上重重摔在地上。
锦葵用力一蹦,丝带碎裂,“你为了他们居然这么对我!既然如此,我就化去你的灵力。”锦葵唤出净髓瓶对准金裳、玄校与南山扶光,净髓瓶把三人牢牢锁住,三人动弹不得,玄校身体虚弱,被净髓瓶刚罩住,直接吐出一口血水。
“净髓瓶!!”烛影拥有火神的记忆,她认得净髓瓶。被净髓瓶照住之人,勿论神妖,皆会化作血水,谁这么狠毒,拿它对付金裳。这样也好,化成血水,等金裳没了,直接拿走她的洛神珠,我也省些功夫。
金裳三人刚被净髓瓶照了一会,体力不支,纷纷吐血,玄校更是跪倒在地。
齐紫看得心绞疼,不顾烛影阻拦,冲出去要打碎净髓瓶。
烛影看着齐紫的背影,叹息一声,正要出来,忽然看见飞来一黑衣人阻拦齐紫,烛影记得这个黑衣人,上次要生剖取珠的人就是他和女贞。
齐紫与黑衣人缠打在一起,不过几招,齐紫的幻术就被褪去,露出原本的面貌。
黑衣人看到齐紫的面容,有些惊愕,齐紫借机割伤黑衣人。锦葵见齐紫要坏事,上前和黑衣人一起攻击齐紫。
烛影站在柱子后面,道:“她那么厉害,一对二应该没问题吧。”
……
“我真是高估了你。”烛影捶了下柱子,唤出火剑直奔锦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