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校感到身体灵力充沛,“削灵结界消失了!!”
他没有吃药,只有这个可能。
只有沙饧沉浸在高兴里,其余几人面色沉沉。
玄校把明月铛塞进夕岚怀里,“这个可以暂时庇佑她。”
话音一落,玄校马不停蹄跑向地血渠。
玄校赶到地血渠时,没有看见一人,渠水染成了血红色。
“仙米……”不自觉中,玄校的脸上挂着一道泪痕,这还是玄校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不会的,你不会有事……”
玄校冲着地血渠叫嚣,想把地血渠里的亡灵唤出来。任凭他如何叫喊,水面毫无反应。
自那日起,云之巅星辰围绕,一月也不散去。
那场大战的流言在天之涯漫天飞舞。
“三公子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他有多厉害,没想到只要四大神使联手,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离得远,是没见到他趴在地上喘息的模样,比人族的狗还可怜。”
“翌族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死在我们手上,这天界,以后都是天之涯的……谁…是谁……哎哟……”说话的人头上多了一个麻袋,身上落下不分青红皂白的拳头。
一旁的人见状,指责半见,“你疯了不成……哎…”
话未说完,半剑一拳扫过,说话者鼻子下挂着一缕流动的红丝带。
求求你……别打了……”哀求声高低起伏,半见的拳头毫不示弱,疯了一样的落在二人身上。
半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一次疯,天帝自身难保,无心管这种小事,被打的人只有自认倒霉。
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以一个月,天帝的伤势还未恢复,情况愈下,药神束手无策,每日跪在神羽宫担惊受怕。
垂在床边的手指不停颤抖,一层蓝绿渐变的鱼鳞裹在手指上,关节处挂着一颗洁白圆润的珍珠。
冰床的冷气让屋内的人穿上寒冬的衣服,云杉跪在床前,“天帝,海之主来信说圣棺是海妖一族的圣物,不外借。”
冰床上的人撑着病体坐起,颤抖着鸡爪抓起身旁的药碗朝云杉扔了过去,“你带兵去把圣棺抢回来。”
云杉垂着头,“天帝,天之涯……已经没有能力与海之角一战。”
与云之巅一战,天之涯损失惨重,不少士兵因为多吃了一颗灵药,回来后,身上长满了鱼鳞,无药可治,有的士兵接受不了自己的模样,选择自戕,短短一个月,天之涯已经无兵可领。
天帝被云帝刺了一剑,伤口久治不愈,药神说天帝的五脏六腑已被火焰灼烧,身体里的白焰灭不了,现在只能靠冰床稳定伤势,离开冰床,天帝会从内向外,被活活烧死。
大战后,庭芜退出神族,居于南山,夕岚病重,圣君整日以酒消愁,水神记恨天帝,不肯上朝,风神借病不朝,只剩下四大神使,诺大的天之涯成了一个空壳子。
垂死惊起,天帝立刻感觉腹腔有一团火在燃烧,赶紧躺下,“不论你用什么办法,让海之角把圣棺交出来。”他不想死。
云杉:“……是。”
起身离开,转身那一刻,云杉转愁为喜,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天之涯发出邀请,庆贺大战胜利,特邀海之主来天之涯做客,以谢海之主赠药之举。
四大神使奉命去海之角迎接海之主。
四大神使联手能将整个海之角搅个天翻地覆,哪怕知道天之涯此举是欺人太盛,海之主也要硬着头皮去。
宴席上,天帝的位置空空如也,云杉站在席位左侧,仰着下巴扫过海之主的席位,“天帝抱恙,今日由我招待客人。”
自那一战后,海之角就派人盯着天之涯,天之涯发生了何事,海之主一清二楚。
海之主冷哼一声,压住身后怒气冲天的侍卫,“神君令四大神使胁迫我来天之涯,不是真心想请我喝酒感谢,有话直说。”
云杉回以冷笑,“凭天之涯的实力,完全可以强取圣棺,今日请海之主来,海之主居然毫不识趣,空手而来。”
海之主:“天之涯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四大神使是对海之角动手,必然没有精力应对族内争斗,到时候,天之涯又能撑到几时?”
“海之主对天之涯了如指掌,云杉自愧不如。”云杉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挥挥手,身旁的侍卫从殿外带出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孩。
“青儿……”海之主骤然瞪大了眼睛。
帝释青的身上挂着血迹,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头。
云杉讪笑道:“小王子受了些苦头,但是我们还是让他来了天之涯,海之主,你看,是借出圣棺,还是让小王子呆在天之涯?”
海之主前脚离开海之角,云杉就派人穿出消息,说海之主在天之涯受刺,性命垂危,年少的帝释青救父心切,贸然带着兵前往,一出海,就被四大神使逮个正着。
帝释青:“父王,圣棺是海之角圣物,不能交给他。”
“真是个好孩子。”云杉笑着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士兵抽出腰间的汗巾揉成一团塞进帝释青的嘴里。
海之主拳头紧握,海妖少子,帝释青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海妖未来的主人,圣棺虽是圣物,和帝释青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云杉:“既然海之主不愿意,那就只有我派人亲自去取圣棺了。”
“不是我不愿意,圣棺只有在海底才能发挥作用,你派人把它取出来,圣棺就和普通的棺材无异。”海之主眉头舒展,“天之涯与海之角乃盟友,天帝有难,海之角自当鼎力相助,圣棺可以借你们,但为了天帝安全着想,请天帝去海底养伤。”
“哼~~。”云杉道:“你打着盟友的幌子,让天之涯的神兵食下灵药,致神兵患病,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海之主一只手背在身后,手心慢慢凝聚厉刃,面不改色的说:“献药时,我告诉过你们,只能吃一颗,是你们自己不听劝,现在还把责任推卸到我这里来了……当真无耻……”
海之主语气陡转,甩出手中的弯刀。
弯刀在空中转了一个回合,一刀割向抓着帝释青的两名士兵的喉咙,云杉眼疾身快,往后退了一步,捡回一条命。
海之主身后的海妖抽出腰间的弯刀跨越案几,杀死身侧的侍卫。海之主拿出怀里的海螺,吹响,战象听到海螺声,挣脱开缰绳,一路狂奔,跑来天水碧,整个天之涯为之一颤。
海之主拖住四大神使,其余的海妖割断帝释青身上的绳子,护着帝释青逃出天水碧。
帝释青挣扎道:“我要留下。”
一海妖紧紧抓着帝释青,“殿下,主让我们带你走。”
帝释青打着哭腔道:“父亲还在这里,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四大神使灵力高强,父帝以一人之力,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帝释青是未来的海之主,身负神力,两名海妖险些抓不住他,无奈,海妖只得把他打晕,驭象逃回海之角。
等帝释青醒来时,四大神使已带兵来到海之角。
仓烟落照碎成一一片片,像悬挂着的水晶,漆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云帝、云后赴死前将自己的灵力传送给了小千岁,地血渠里的亡灵又将灵力给了小千岁,只要她不死,外人就无法进入苍烟落照,可漆姑万万没想到,她要担心的不是外族,而是身处其中的小千岁。
小千岁感受到族人陨落,灵力波动,将整个苍烟落照震成了碎片。苍烟落照囊括灵河冢亡灵的生平,现在所有人的过去全部都变成了碎片,分不出你我。
过去三千年,小千岁得到灵力后会陷入沉睡,让自身的灵力与外部的灵力融为一体,现在,已过去了一个月,小千岁还未陷入沉睡,似乎有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