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儿?”
低哑的嗓音,撩拨着耳畔。鼻间还萦绕着男人身上特殊的香味,无孔不入!闻得从旋心神荡漾!“你……去狼车里等我,回去路上再说!”
终究得不到正面回答,阿律暗叹一声,不愿逼她太紧。于是,从戒指中取出一件雪白的氅衣给她围得严严实实。
“你总是这样……把我送上天空,又不肯接我下来!”
“我先去办事情,你不许跟来。更不许私下打探!你想要答案,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
重获自由,从旋不敢看他,拉紧氅衣快步就向走廊另一头赶去。
留在原地的男子,拾起地上的红纱,轻轻摩挲着贴上自己的脸。旋儿,你跑不掉的!
走廊尽头,一间房门被吱呀推开,从旋一进来,躲在暗处的八龄便立刻关上了门。
“少主!您没事吧?脚伤如何了?”
“无碍。十一呢?”从旋迅速扯开氅衣,塞入戒指,直奔内屋去换衣裳。
她在强行梳理自己的思绪,气息不免有些浮躁。
八龄看她健步如飞,暗暗惊叹紫魂的复原能力!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属下认为没有再回戴楼掩饰的必要,便给十一换回了装束,让阿葛丽带他去狼车睡觉了!
所幸,阿葛丽的面目保护得很好!待少主出来,只看身形,至少有九成相似!不会有人将少甯公子与少城主想到一处!”
“嗯,你做的很好。此次意外暴露,是我布置得不够周密,用人不够谨慎!‘均雅’这个外皮,我是不能再用了!”
“抱您那人是言福少主!他是认出您了吗?”背对内屋的八龄,因为这个问题,属实担心得不行!
换完衣袍,从旋开始拆下发髻,快速梳理,用调侃的语气问他,“你是觉得,我今夜的模样与男子身的装扮,差别不大?”
八龄愣了愣,眨眨眼睛有些尴尬地回答,“大!”
“呵呵!那再换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一身,我那一舞,不够勾人?”
“……勾!”
“那你还有问题吗?”
“少主英明睿智!是属下多虑了!”
“言福律会来此处,原因是看见了巷子里停泊的狼车,以为第五少城主带着他的近侍十一寻欢作乐!
方才把均雅带走,无非是垂涎小娘子的美色。现在,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不过,以他的脾气,若是看见狼车上的十一,恐怕会坐等向我兴师问罪!
回去路上,万一遇见,我自有说法应付!只是此事麻烦,不宜让城主知晓。”
“是!但城主的耳目遍布全城,想要彻底隐瞒怕是很难。”
“简单的话,我还要阿葛丽做什么?花阁阁主约好了吗?”
“约好了!属下以少甯公子的身份约的,人已在三楼主阁等候。”
“好。走吧。”
从旋换好男装出来,仿造了移形玉冠的变化效果。出挑的样貌维持不变,只将身形化作男子,且是那种有点道行的人一看,完全可以猜出是女子的程度。
今晚的正事若办不完,明日难得的懒觉可怎么睡得下去!
浮水花阁三楼,南向正中最大的雅间外。
八龄轻叩阁门,屋里来人打开,正是阁主齐子豫。
“这位,想必就是少甯君吧?齐某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从旋颔首致意,心中有些奇怪。这样开化的风月场所,阁主居然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
“冒昧一问,少甯君看起来与均雅娘子有些相像,不知两位是何关系啊?”
齐子豫微笑着邀请贵客坐入茶席,目光有意扫过对方的腿部,见人行动如常,完全不像强忍伤患,不由心生些许疑惑。
“齐阁主好奇我们的关系,这是否代表你对均雅还算满意呢?”从旋挥开衣摆,大方坐下。气势之盛,犹如少城主亲临。
“是!自然是万分满意的!先前欣赏了均雅娘子的火凰之舞,简直惊为天人!不知娘子脚伤如何,看起来挺严重的。毕竟在我阁中所伤,齐某理应为她负责,好生治疗才是!”
“无妨。本少已命侍卫带她回府,我城主府的医者,应当不会比贵阁差的。至于本少与均雅的关系,阁主只需知道,我们都是少城主的人!”从旋面上温和,声音里却流露着上位者独有的冷傲。
“是!城……城主府的医者,自然是全城最好的!”
再怎么家大业大,齐子豫终究只是个普通玄魂,哪里受得住对方无形的威压!说话语调,当时就有些发虚。
“行了,阁主要看本少的诚意,本少给了。现在就言归正传,谈谈信中所述吧。”从旋见茶桌上有难得的俊霖山茶,脑海中不禁闪过某人的身影。
齐子豫闻言,也收起了虚伪的客套。稍加思索后,一边继续弄茶,一边用老学究的语调分析起来。
“白日里收到的信笺,寥寥几字,却所图甚大。齐某一时不知所措,才无礼地提出要看诚意。而少甯君的诚意,齐某已在今晚那场火凰之舞中清楚地感受到了!
均雅娘子媚而不俗,虽然看不清容颜,但一身舞技,超凡脱俗,乃是绝世之姿!相比之下,我阁内那些庸脂俗粉,简直贻笑大方。
虽然一堂琴师最后的失误令人遗憾,但毫无疑问,此人的琴技,也是远超我阁内所有琴师的。
那位麾下,不仅有少甯君这样的能人,更有均雅、一堂那样的妙人。想以此行此业立本,何愁大事不成?”
从旋抿唇一笑,果然是头圆滑的狐狸!看他声情并茂地说了半天,却只在边缘之地滚来滚去!
以属下人,立行业本。齐子豫最后的话,其实是在隐喻筹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