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嬷嬷欲言又止，又去看程宜安的一身打扮。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程宜安，也没有见过程宜嘉，但见了程宜安酷似白若素的容貌，就知道刚回来的两位小姐必定是程宜安容貌在程宜嘉之上。

白姨母尚且为了程宜嘉能在荣国公府闪亮登场，先带回去打扮一番，能有一身出彩的装扮。

如果程宜安也能画上精美的妆，穿上最华美的衣裙，定也能艳惊四座。

曾经的白大小姐白若素那可就是有着倾城之姿，生为跟她容貌相似的女儿，装扮精致后又岂会是被人忽略的存在。

以她们小小姐的容貌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必定会轰动整个京城。

俞嬷嬷本还在忧心程宜安这还没收拾自己，只穿了最普通的衣裙，一点不够隆重。

但目光很快又锁在她的双腿上，顿时又呼吸一窒。

不管小小姐打扮得多好，只要世人见了她坐在轮椅上，再美得人也只会摇头叹息，甚至轻视她长得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残废。

俞嬷嬷盯着程宜安的腿，已经不幻想程宜安能惊艳所有人，她只抽泣这么好的小小姐为什么没有健康。

如果能让程宜安有一双完好无损的腿，哪怕让她吃糠咽菜去过最贫苦的生活，她也愿意，只要程宜安能好起来。

程宜安叹气，俞嬷嬷年纪大了，情绪也容易波动。

“小小姐，咱们不要去面对那些才狼虎豹，有白家，还有老爷在那，会护好你。”俞嬷嬷怜惜得握着程宜安的双手。

程宜安动容，也就真正关心她的人，会在意她的情绪，不忍心让她去面对一丝一毫的异样眼神。

而上辈子的她也确实外面看着坚强，实际内心也有她的自卑和绝望。

她拿无所谓掩饰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她有缺陷这一事实。

所以即使南宫衡的医治手法极其残忍，她也咬牙忍受下来，她太想当个正常人，能有一双健全的腿脚，哪怕就只是站起来行走一步也值得。

好在上辈子的经历，已经将她内心的迷茫和彷徨还有浓浓的恐惧都消磨光了，这一世的她，无所畏惧，无论将被多少人用怜悯可怜轻蔑的眼神注视着，都撼动不了她的心境。

因为她知道她会重获健康，会重新站起来，然后去完成很多必须做的事。

“嬷嬷，该来的总会来。”程宜安用最真诚的语气对俞嬷嬷说着，好让她也能感受到她的坚定。

俞嬷嬷反复盯着她瞧，确定她真的没有半分紧张或是害怕，自己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反而要成为小小姐的拖累。

强打起精神，俞嬷嬷告诫自己，没有护好小姐，那就必须护好小小姐。

有什么牛鬼蛇神就冲着她老婆子来，她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也不惧这些阴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