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说，因为他不爱方亚玲，所以想自杀。

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

“你不爱她，也没必要自杀吧？”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妈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确实，当时姜蕊约了我，但我明明可以拒绝的，我却去了，留我妈一个人在家。是我昏了头，那样一个女人，她说要自杀，我为什么要去多管闲事。”

“那这跟方亚玲有什么关系？”

“方亚玲跟我，是在医院认识的，当时她母亲病的很重，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我自己，所以我就比较关心她。没多久，她母亲就去世了，那段时间她很伤心，我很理解她的心情。我曾经跟她一样。有天晚上，我刚下班，她就来医院找我，说她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会想起她母亲，我就把她带回了我家。”

石磊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琢磨不透，像是怀念，又像是悔恨。

“那天晚上，方亚玲说她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我说我没钱没房子，她说她不在乎。可能当时我是被感动了吧，而且自从我妈走后，我一直都活的很压抑，所以那天晚上……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并不爱她，甚至连一点好感都没有，我对她，只是同情。

后来她又来过医院一次，我想跟她说清楚，我对她没有感情，希望她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但她却告诉我，她怀孕了。

其实她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像我这样的，有个女人愿意跟着我，我还挑什么呢？我也想过跟她一起好好过日子，但……但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石磊说了很多，但林奕还是不明白，难道跟方亚玲在一起，比死还痛苦？

“是她拿孩子威胁你了？”林奕问道。

“没有，她不会那么做。其实我曾经劝她把孩子打掉，她不肯，说她可以自己养孩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自杀？”

“因为……因为……因为，因为我不能给她婚姻，所以我想给她和孩子留笔钱。”

石磊的理由，依然无法让林奕信服。

养孩子确实需要钱，但也不急于一时，石磊根本没必要选择这种方式。

而且石磊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显表现出了迟疑，他还是有所隐瞒。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林奕又问了一次。

“真的。”石磊一口咬定。

“好吧，那后来你怎么又改变主意杀姜蕊了？”

“因为范主任找了我。他答应给我一笔钱，我想，我不用死了。”

“他不是只让你帮忙删除视频吗？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我恨她，而且，只有杀了她，我才能有机会删除视频。”

“你上次给我们看的短信，说姜蕊约你去婚礼，那不是姜蕊发给你的吧。”

“对，那是方亚玲发的。”

“所以，杀姜蕊，是你跟她一起合谋的？”

“不不不，我没告诉她我要杀姜蕊，只是让她冒充姜蕊给我发那个短信，因为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找我调查。后来我又让她帮我去删除手机里的东西。她是后来才猜到的。”

“那你又是怎么会知道，姜蕊那天会跟高小伟偷情的？”

“这个纯属巧合，我并不知道。我本来只想伪造成姜蕊心脏病突发死亡，想不到她竟然跟高医生……我更没想到，他们在房间里会起冲突，高医生会掐她。当时你们抓高医生的时候，我以为老天爷都在帮我，没想到，你们最后还是查到了我。”

石磊交代的很详细，不过林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跟姜蕊之前闹过矛盾，为什么她还会愿意服下你给的药丸？我们在监控中看到，你给了她药丸之后，她本来要走了，你又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把药丸吃下了，你当时说了什么？”

“我……我当时，当时……我不记得了。”石磊居然说自己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怎么可能，你杀她是事先就计划好的，劝她吃药的说辞应该也是事先就想好的吧，你怎么可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