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玩味地问：“你是替他可惜，还是替自己可惜？”

张扬面不改色：“当然是他了，我有什么可惜的。”

康敏：“这房间里就咱们两个人，谁也没必要再装了。你是外省人，在这里没有根基，郑书记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你做事太高调，出尽了风头，但也得罪了很多人，以前有郑书记护着，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可等他一走，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张扬沉默不语。

他明白康敏说的是实情，原以为郑书记还能再干两年，有这两年的功夫，自己把黄崖一中给彻底做起来，再让苏梅那边聚敛大批的财富，头上有名，手中有钱，就足以自保了。

可如果郑书记现在就走，自己羽翼未满，根本不是那些政敌的对手。

温婉的父亲温有礼，梁政军的父亲梁光明，还有省教育厅长冯学敏，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捏死自己。

如果他们联起手来，自己恐怕连渣渣都剩不下。

康敏继续往下说：

“不过话说出来，不遭人妒是庸才，你如此年轻，单凭个人本事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郑书记在临走之前，特意在今天把你叫过来，还对你说了那番话。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他的意思吧？”

张扬点了点头：“嗯。”

康敏道：“我再正式介绍一下。本人姓康，名敏，爷爷康定国，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张扬惊愕：“康老？”

康敏缓缓点了下头：“没错，就是他。”

张扬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康定国和方红军一样，都是开国元勋，随着老一辈的人相继凋零，他们作为仅存的硕果，门生故下遍布各处，在国内政坛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虽然他已经见过了方红军的儿子方义，孙女方小敏，但那是自己主动去结交，现在康敏主动来找自己，显然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康敏：“我爷爷早早就受到了错误批判，因此他的子女都没有从政，而是从事科研工作，到了我们这一辈，因为当年留下的心理阴影，也没有人愿意从政。”

“可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康家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如果哪天爷爷不在了，如果在官场上没有人，就只能任人拿捏了。”

“所以我们决定招一个上门女婿，用全部的政治资源来培养他，把他培养成康家的代理人。”

“我们这一辈共有四名女性，其他三人年纪都不小了，而且已经结婚，所以能出面招女婿的人，就只有我了。”

“我经过反复挑选，认为你是个可塑之才，而且咱俩是大学校友，我对你也不反感，否则就凭你刚才对我动手动脚的，现在已经进局子里了。”

张扬苦笑道：“你刚才说要介绍闺蜜给我，其实就是你吧？”

康敏道：“我原本只想先试探一下你，没打算就这么快和你挑明，但你刚才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我就决觉得没必要再遮掩下去了。”

张扬：“你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康敏：“舍不得你那些女人？”

张扬：“我对她们欠下了债，她们如果要离开我，我自然是一万个祝福，但让我首先离开她们，那也是万万不能。”

康敏：“这是原则问题，没的商量，我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张扬：“这是你的权力，但我没说要做你的丈夫。”

康敏：“你可考虑好了，你现在拒绝了我，最迟半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就都会失去，我不信到那个时候，这些女人还会对你一往情深，不离不弃。”

张扬：“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她们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我做事从来都只求问心无愧。”

康敏摇头：“你还是书生气太重了，你这种性格的人混不了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