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家急得直跳脚,却不敢在族长的面前放肆,想等外人走了再说,崔氏怎么可能做妾呢。
“嗯,守家刚回来,你们恐怕有不少的话要说吧,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都去干活去,赶紧春耕去,别耽误了农时。”
族长发了话,众人一哄而散,下地干活的去田地里,回家种菜的去种菜,做酒糟鱼的还是回翩珃家继续做酒糟鱼,之后族长也离开了。
三房的院门口没了外人。
胡守家一个劲儿的给小卢氏使眼色,就想让小卢氏在崔敏楠的跟前低头,甘心做小。
小卢氏的一颗心已经被胡守家频频投来的目光伤得千疮百孔,她也知道婆母是在维护自己,可她根本不愿看到夫君纳妾呀,她想跪下来求夫君把妾室给打发了。
不明所以的翩珃和五妮一直搀扶着小卢氏,不让她动一下,她也就不能跪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门去。”
老胡头没好气地瞪了小儿子胡守家一眼,好好的一桩喜事,就因为一个女人让他在族人和族长的面前丢人现眼,这是多久都没发生过的事情了。
听老胡头这么说,胡守家赶紧亲自扶着崔氏走进家门,翩珃和五妮搀扶着小卢氏紧跟在老胡头和卢氏身后走进院子。
一行人走进院子,胡守家扶着崔氏不撒手,边走边打量着自己的新家,心里是又惊又喜。
从前家那个家,破烂不堪,且全家都吃不饱饭,怎的到了秀丰村,家里就大变样了呢?
看看家中每个人,个个精神头十足,红光满面,身上穿着崭新的衣裳,住着新盖的宅子。
胡氏宗族好似也大变样,回来的路上,他看到地上铺就的崭新的青砖,青砖大院墙和崭新的祠堂,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听说族里七岁以上的娃都能去祠堂跟着夫子读书。
单就这,与那些富足的宗族没啥两样了吧。
胡守家在心里细数着秀丰村的好。
不知不觉间,众人在正屋里坐定。
卢氏不让崔氏落座,有意为难她,没了外人,胡守家其实心里是不怎么怕老胡头和卢氏的,当即跪了下来。
“爹,娘,敏楠是京城崔氏的旁支庶出小姐,身份高贵着呢,儿子娶她的时候,就说了是娶妻,不是纳妾。”
翩珃暗道不好,这是临江侯主动向她家伸出的一只“手”,之前她爹胡守福与崔疏月之间发生的事情纯属意外。
胡明玉和崔家是翩珃过上新生活的两条拦路虎,她一顿王八拳乱挥一通,稀里糊涂地把胡明玉按下去了,又与顾见行一起把崔疏月打得翻不了身,便以为万事大吉了呢,没想到呀,临江侯又出手了。
卢氏听了小儿子的话,火冒三丈,“守家,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不经过家里的同意擅自纳妾就算了,我和你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你把妾带回家,你可没休妻,你妻子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娶的哪门子妻子?我说你是纳妾就是纳妾!”
卢氏打算把崔氏死死地按在妾的位置上,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娘,不行呀,儿子有言在先,你这是让儿子食言呀。”胡守家心里觉得十分憋屈,爹和娘都不懂自己,没有崔家,他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站在一旁的崔敏楠就更加委屈了,她一个大家小姐,虽说是庶出的,但是崔家女就是庶出,也是经过精心培养的,不给人做妾,只做正头管家娘子。
“爹,娘,你们听我说一句,夫君现在是百户,如若得了崔家的栽培,他日夫君在军中,千户或是一个小将军的位置那是妥妥的。”
崔氏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她就不信一群泥腿子能抵得住权势的诱惑。
老胡头听后,凝眉沉思起来,迅速在心里衡量起利益得失来。
家里如今是胡氏宗族数一数二的富户,不说在玉山县吧,就是在秀丰村那也是有头有脸了,可他不甘心止步于此。
有钱有权,胡家方能真正立起来,胡家要真正立起来,走得长远,他也只能靠还活着的小儿子胡守家了。
见老头子听了儿子妾室说的话露出犹豫之色,卢氏的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大苦瓜,担心老头子被守家的妾室说服了,守家就是有出息了也不能嫌弃糟糠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