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临江侯畏罪自尽时动静挺大的,应该是很疼的样子,他在嚎叫,老夫一开始没有太在意,他嚎叫关老夫屁事,别吵到了老夫,老夫因此还说了他几句。”
“可后来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声音很大,老夫被吓到了,才开始注意他,往他那边看去,可是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到他躺在地上,老夫就想他赶快去死,别来烦老夫,碍老夫的眼,等了一会儿,不见对面有动静,老夫才出声喊人的。”
听了这话,温大人皱眉,听上去很合理呀。
那日长兴伯与临江侯在皇上的面前已经争吵过一番了,都在怨恨对方,长兴伯不予理会临江侯,对临江侯态度很差甚至希望他去死合情合理。
这时就听御史大夫发问:“长兴伯,你不是说当时很黑吗?在衣裳上写字看不看得清?”
长兴伯想了想后说:“看得清,毕竟写字就在眼前,真要写字的话,摸黑都能写。”
刑部尚书点头,问他:“你说当时很黑,那你有没有看到有黑衣人什么的靠近关押临江侯的牢房?”
这回,长兴伯回忆了许久,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最后才说:“老夫没在意,没看到呀,天太黑。”
坐在龙椅上的顾见礼,看着三司会审,认为今日的审理很不合理,长兴伯一定是把话朝着有利于临江侯畏罪自尽的方向去说,对临江侯不利,才会有利于他自己。
很无奈,只有长兴伯一个证人,且临江侯又留下了亲笔认罪遗书,经过查定,血书上的字迹确实是临江侯的笔迹。
光凭这一点,其实就能给临江侯定罪了。
可是顾见礼就是不服气,想从中找出一些端倪,想要找出杀死临江侯的凶手,可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任何发现。
坐在一旁旁听的顾见行,认为那日汤老夫人带着她的孙女去求他,完全是在混淆视听,拖延时间,让他误以为桑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出卖她的孙女来为桑家换取一丝生的希望。
其实,临江侯就是被依附于桑家的势力所杀,对方下手又狠又准,还弄出一封认罪血书这么个东西,算是把临江侯府和崔家一杆子打沉到水底,翻不了身了。
太后神情肃穆地坐在那里,听着三司会审,脸上的神情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
当她听到这里,知道桑家的赢面很大,崔家输了,才说:“皇儿,临江侯野心勃勃,手段残忍,竟然溺死了哀家的大孙子,皇儿可要为哀家的大孙子做主呀。”
刑部尚书神情一凛,案子还没审完呢,太后这个时候开口,有点威逼皇帝尽快裁决的意思。
凌阁老和其他几位阁老坐在一旁旁听,他沉思了一会儿,指着摆在刑部尚书面前的长兴伯卖官鬻爵的证据,问长兴伯:“这些都是你的罪证,你认不认?”
他可没忘记,当年,孙女凌嫦绿差点死在皇觉寺,凶手就是长兴伯,有仇不报,非君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刑部尚书面前的卷宗上头。
长兴伯很无奈,罪证确凿,他没法反驳,只能点头认罪,不敢看太后的眼神,怕被她的凌厉的眼刀凌迟处死。
当初,就是他执意要换大皇子的,他后悔呀。
悔不当初!
刑部尚书松了一口气,长兴伯肯认罪就好,他把目光投向皇上,请皇上裁决。
就听长兴伯指着他案前的卷宗说:“那临江侯的罪证如何说?他可是认了罪的,他杀死了大皇子,该诛他九族。”
他是恨透了临江侯,如果当初,临江侯没有杀了他派去试探临江侯的人,还把人送回来下他的面子,临江侯也不会有今天。
哈哈哈,临江侯就该死,就该被灭族。
长兴伯不知道的是,这是顾见礼的手笔,顾见礼不愿看到临江侯和长兴伯因为如假包换的大皇子结成同盟,从而联合起来与他对抗。
案子审到这里,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大家都在等着皇帝的裁决。
顾见礼面无表情,沉思良久,才说:“长兴伯卖官鬻爵,证据确凿,夺去其爵位,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一年。”
这个处罚对桑家来说已经是很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