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这份温情太过短暂,当我再次醒来,便发生了郎君进入梦境中发生的那一幕,两个壮汉将我拖到后院,殴打凌辱,对我进行了非人折磨,而就在二楼,传出花魁娇柔的喘息声,还有相爷酒醉的痴笑声,我分明听见,相爷将曾经同我说过的情话,许诺给花魁,说话的技巧,更甚从前,听得花魁咯咯直笑,仿佛开屏的孔雀,而我,却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任由生命一点点流逝...”
“然后你身体消亡,不甘的灵智融入一线牵,开始了你的报复之路,最后被南相收了回去,镇压在南相故地地底?”
“不,郎君猜错了,准确的说,郎君只猜对一半”阿音摇摇头。
“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余淮生越听越入味,越听越感兴趣。
“郎君想想,我本就不是个弑杀之人,杀掉负心汉,这事应该就已经告以段落了不是,郎君难道就没有想过其他可能?”
“这不会是一场戏吧?”打一开始,余淮生便觉得故事逻辑有些说不通,现在被阿音这一提醒,余淮生似乎抓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兴奋站起身,差点掀翻身前的茶台,突觉自己不该如此失态的余淮生尴尬地对着阿音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便又悻悻坐回到蒲团上,一口气叽里呱啦地说了很多话:“我就说,你说大娘子叛出南相的时候就是个女官,那么术能一定不会低,再加上一个大官老公,南相怎么可能派只小虾米去对付她吗,还没有后援,计划也是漏洞百出,哪哪儿都不合情理,这不推你去送死吗,要是如果最开始南相就准备献祭你,那么一切便能说得通了,我记得我师傅给我说过的,有一些极致凶险的法宝是需要怨灵入器的,法器很好制作,但是这契合的怨灵就难找了,最好是制作法器的人的灵智,又要对世间抱有强烈的怨恨,这样的天时地利条件,一般很难顺其自然地生成,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就会选择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挑选一些有天赋的人,然后循序渐诱,给其一段悲惨的经历,从而触发机制,人为制造出大凶法宝,你天赋不错,手工也超绝,还会相术,又一根筋,不选你,选谁?”
“当初为了制作一线牵,南相从全国的幼女里选中了几十个人针对性培养,我只是其中一枚种子而已,由于我术能平平,当初南相并未觉得我有机会促成一线牵,只是循例办事而已,可惜,婆婆知道我的是个执着的人,也提醒过我,我当时愚笨,并未领会其中的深意,便一步一步走入了南相布的局,本来南相是准备等我老死以后才将我的灵智融入一线牵,奈何这相爷连畜生都不如,做事不留情面,对我毫无情意可言,提前五年结束了我本不该结束的生命,这才成就了如今的一线牵,不仅稳坐第一凶宝宝座,还拥有自己独立的灵智,何其难得,郎君你说,都说人算不如天算,那么这世间万物的走向,到底是命运既定,还是性格使然?”
“到底是命运既定,还是性格使然?”阿音的话让余淮生陷入了思考之中,不停地咀嚼其中深意。
“后来呀,我成了一线牵,一线牵成了我,人器合一,大凶大煞,我先上楼勒死了那对狗男女,又去到府邸屠戮,一时骄傲的大娘子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将南相的计划和盘托出,让我知道我的如今并不是偶然,而是如何被人一步一步算计从而推入深渊,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当然,我怎么可能放过大娘子,我一边答应只要她说了实话就放过她,一边眼看她眼里充满了对生的希望,然后一根一根的红线从大娘子五指穿入身体,再一点点磨灭她的希望,最后,我在大娘子身上穿了一千多个小洞,将大娘子秀成一只巨大的孔雀,挂在相府大门梁上,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以后才缓慢死掉,其中过程漫长且充满未知的恐惧,我也不知道大娘子到底是失血过多死掉的,还是被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给活生生吓死的?”阿音越说越高兴,脸上竟然洋溢起明媚的笑容,和诡异的讲述方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余淮生见此一幕,忍不住深深打了个寒颤。
“最后呢,你怎么会...”余淮生小心追问,现在的阿音表面看起来有多平静,内里就有多疯狂。
“最后呀...我让当初一盘散沙的相士,硬生生为我建立了一个监管部门”阿音这句话也不知是自豪,还是讽刺,表情管理似乎有点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