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板娘有些不相信道。
萧青河笑笑,道:“不错!”
宋遗憾本与秃驴商量着等下到酒肆要买几两酒解馋,抬眼往前的时候突然发现酒肆外,一男一女正在专心致志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
此刻,男的还坐在酒桌上,女的却是往前站了一步。
“你好。”宋遗憾临近她后,主动开口道。
老板娘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宋遗憾:“……”
“请问您是这儿的老板不?”
“不是。”
“我是老板他婆娘。”
“……”
“我想要半碗酒儿,土酒就好。”
老板娘不动声色进了肆内。
过了一会,她便盛了半碗红薯酒出来。
“多谢!”宋遗憾接过后,闻了一下香气,还算清甜。
“不打算坐下喝?”老板娘见他转身走向黑驴,好奇问道。
“不用了,谢谢!”
宋遗憾径直走向秃驴后,高兴对它道:“红薯酒,有点甜。”
秃驴闻到味道,嘶吼着要宋遗憾快点给它。
宋遗憾笑笑,往左手掌心倒酒,伸到了秃驴的面前。
半碗酒很快就被它喝得一滴不剩。
当宋遗憾把碗放到空桌上,并留下一枚铜钱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老板娘又说话了。
“少侠怕是还不能走。”老板娘叫道。
宋遗憾一愣,停住了脚步。
难不成是这儿的红薯酒价格略高些?
想到这,宋遗憾挠挠头,笑道:“不好意思!我以为半碗红薯酒的价格都是一枚铜钱。”
老板娘道:“是一枚铜钱没错!”
“那?”
“这位公子说,他的酒钱也得要你一并付了。”老板娘看向萧青河道。
“不知少侠可认得他?”
萧青河此刻虽戴着斗笠,可宋遗憾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宋遗憾当然记得他,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又能遇到他,他日成今日而已。
“算是认识吧!”宋遗憾无奈点头道。
“算是?”老板娘本来就不太相信两个人是旧识。
宋遗憾听出了老板娘的意思,笑道:“他的酒钱多少?”
这回轮到老板娘一愣,是自己想多了?两人难不成还真的是旧识?
“十文铜钱。”
宋遗憾摸了摸自己的钱袋,仔细数了十文钱放在桌上,朝两人一笑,转身离开。
其实转身的刹那宋遗憾还是很心疼的,毕竟那十文铜钱的,是他帮甄胖子家辛苦放牛才换来的。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把自己从哪个地方挣来的哪枚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比如今天他在镇上小面馆里吃的那碗清汤面就是他帮隔壁王家村的村长家收稻谷换来的。
方才用于支付半碗红薯酒的那枚有点旧的铜钱是自己当初帮唐夫子买酒时,硬着头皮跟他要的跑腿费。
仔细回想起来,这些年宋遗憾除了被师傅勒令练拳上私塾读书外,闲暇时都是各种地方来往当零工。
有时会替那些大户人家插秧、收稻谷或种豆子,或者去甄胖子家帮他放牛,甚至有时也替村里镇上那帮富贵的人家子弟抄些文章,这些都可以换取一定的报酬,还能交到不少的朋友。
比如阿闫阿伟甄胖子还有李开心他们,都是他去帮忙的时候才认识的。
后来他跟随师父练拳久了,力气大些了,就去镇上码头那边当搬运工,由于他能吃苦耐劳力气又大,往往一天能比别人多挣好几十纹铜钱。
说起当初有念头存点银子,还是因为看见师父老是花山上庙里那可怜的一点香火钱去山下买鸡腿吃,宋遗憾怕菩萨怪罪下来,就想着自己存点钱,替换掉那些香火钱。
这样师父拿的就是自己的钱,菩萨她老人家也就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这次决定离开,宋遗憾已跟庙里的那个菩萨算清了债务关系,并一并还清了所有的债,还多给了不少的香火钱。
当然他已偷偷跟菩萨请示那多出的香火钱里不仅是自己的也有自己师父的一份。
希望菩萨看在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为庙里点香的份上,不要太过责怪自己师父。
菩萨自然没理他这个凡夫俗子,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在菩萨像前自说自话而已。
望着少年缓缓而行的背影,萧青河嘴角浅笑,从桌上顺手拾起两颗下酒的盐焗花生米粒往嘴里一扔,匆忙辞别老板娘后,追了上去。
萧青河一直跟在宋遗憾的后头,也不见少年搭理自己,过了大半天,顿时觉得没趣,主动开口道:“多谢。”
宋遗憾回道:“前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