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云姑凤眼倒竖，一把拍上了桌案。

啪！

桌上的木牌齐齐抖了一抖。

营帐中质问的声音骤然一停。

云姑见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才重新舒缓了眉眼。

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表情。

“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和颜悦色了？让你们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云姑从桌案后起身，款步走到营妓们面前。

“刚才在溪边净身的时候，那几个老妇看到了吗？”

云姑垂眸淡淡发问。

也没指望谁回答，接着说道：“那几个老妇也是营妓...今年才三十多岁...”

娇滴滴的姑娘们一个个面露惊恐。

怎么会？

刚才那几个老妇人明明是垂垂老妪，竟然才三十几岁？

这怎么可能？！

云姑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就怕了？她们已经是最幸运的那批了，运气差的早就一张破草席卷了扔在后山的乱葬岗了。”

云姑来回踱步，慢悠悠地接着说。

“她们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的，一天两餐，每日只是洗个衣服也不用伺候那些军爷，已经是好日子了，你们呢？你们还不一定有这样的运道！”

云姑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狠厉。

“我警告你们，来了这军妓营，你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那些官家气派都给我收起来！刺头儿云姑我见多了，我看你们之中谁敢当这个出头鸟让我杀鸡儆猴！”

冷厉的女声在营帐中回响，声音落下后全场一片寂静。

那些追头丧气的营妓们显然都被云姑震住了。

想起河边的那几个老妇，不禁都黯然神伤，自怜自哀起来。

云姑见状红唇勾起。

“今晚你们的名牌就会挂出去，去伺候军爷记得提起一万个小心，你们在云姑我面前摆官架子，云姑我可以容忍一次，但是在那些军爷面前可不要犯蠢！”

看见营妓们表情认真，明显是听进去了，云姑一顿，继续说道。

“‘我’的自称要改掉，记得要自称‘奴’，你们往日的名字也不要在军爷面前提，比如李青青，在军爷面前就自称青奴即可，云姑我言尽于此。”

说罢转身朝着阿卞说道。

“带她们去乙等营。”

阿卞闻言挠了挠头，露出又白又整齐的两排牙，看起来憨极了。

“好嘞~娘。”

说罢便大步走过来，带着那群乙等营妓出了营帐。

云姑等人走光了，才笑眯眯地走到阮星月和李青青面前。

“两位姑娘，跟着我来。”

云姑引着她们去了一处营帐，刚走近就能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笑骂声。

云姑撩开门帘，两人跟着走进去。

原本欢快的笑骂声戛然而止。

阮星月扫了一眼。

只见长长的榻上或坐或倚着4个女子。

她们原本深情悠闲，姿势慵懒随性。

见有人进来立刻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