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阴沉沉地看向旁边哆哆嗦嗦的贴身侍婢,问道:“驸马呢?”
“回公主,驸马用完早膳就一直待在书房,没有出来。”
芳华闻言更是生气。
面色狰狞地直接跑到书房去。
身后跟着芳华的丫鬟都死死垂着头,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会有的狂风暴雨了。
只希望驸马能好好哄住公主。
免得她们这些丫鬟们被殃及池鱼。
嘭!!!
芳华公主一脚踹开了书房的房门。
巨大的响声仿佛带着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颤动。
将里面正在读书的驸马吓了一跳。
看向门外,竟然是芳华。
受惊的眸子闪过一丝厌烦,无奈地问道。
“你又怎么了?莫名其妙地为什么踹门?你是个公主,为什么总是跟个泼妇一般?不能学着矜持守礼一点吗?”
芳华本就生气,听到驸马淡漠无情略带埋怨的话就更加生气。
仿佛一个火药桶被驸马的火星子点燃了。
身后的丫鬟:...
驸马你少说几句吧...
芳华此时面孔狰狞,大吼大叫起来:“矜持守礼?跟谁一样矜持守礼?跟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一样矜持守礼吗?!!!”
芳华吼出来的话回荡在书房之中。
身后的丫鬟纷纷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驸马不喜欢公主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凡是公主府的下人谁不知道驸马厌烦公主,平时能躲就躲。
但是她们可真的不知道驸马竟然另有所爱啊。
驸马闻言瞳孔一缩。
显然也很震惊芳华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还是保持着镇定。
淡淡说道:“我看公主恐怕是糊涂了,我何时有个心尖上的人?”
芳华看着驸马淡然的表情更加生气。
就是这个表情,这么淡定,冷漠。
他的心从来不在自己身上。
只有她自己在唱独角戏。
在发疯,在不安。
他只是冷眼旁观。
芳华尖叫了一声冲了过去,一把将书房桌案上的东西通通扫在地上。
笔墨纸砚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咔~
砚台碎裂。
驸马早已被芳华疯婆子一样的猛扑吓得闪身到了一边。
冷声说道:“芳华你够了!发什么疯?”
“是你一定要嫁给我,我一直都不愿意,这你是知道的,如今又发什么疯?哪还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驸马再也无法忍受,一甩袖子离开了书房。
头也不回地出了公主府。
找个地方散心去了。
而被剩下的芳华衣衫凌乱,鬓发横飞,狼狈地趴在桌案上。
目光茫然地望向远去驸马的背影。
恍惚之间想到了往昔。
驸马是当年才名远播的探花郎,长相英俊彬彬有礼。
两人相遇的时候,芳华正在生气,现在她早已忘记当年是因为什么生气。
只记得她脚下一滑便要摔倒,是他从身后突然扶住了她的胳膊。
动作克制,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公主小心。
但是那低垂的眉宇却冷淡的让人心动。
让她一见钟情。
她是高高在上的芳华公主,想要什么自然就有什么。
于是主动求父皇赐婚。
丝毫不在意尚公主之后驸马就不能在朝堂任职了。
从此官场之路尽断。
只能赋闲在家,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驸马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皇命难违。
只能被迫娶了公主,成为人人艳羡的驸马爷。
没人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开心。
芳华虽然得了驸马的人,但是驸马却总是对她恭敬有余,不冷不淡。
芳华原本以为驸马就是个这样的性子。
可是偏偏让她看见了那一幕。
驸马一向喜欢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她却对那些诗书字画一点也不感兴趣,因此也从来没去过书房。
那日驸马不在,她难得起了兴趣,去书房看看他平日里都写了什么画了什么。
芳华好奇地在书房里搜搜寻寻。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些山水花鸟画,和厚厚一沓驸马的墨宝。
芳华翻着看着,却看到书桌下面靠墙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箱子。
拿出来一看竟然上了锁,芳华心中好奇,又是个霸道专制的性子,哪里容忍驸马有自己的小秘密。
直接找了有名的开锁匠将箱子打开。
打开一看,一臂宽的箱子满满当当装了厚厚的一沓画像。
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她弟弟的未婚妻阮星月。
芳华心如火焰灼烧一般疼痛,但还是忍着气将箱子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
如同黑暗中蓄势待发的毒蛇一般,从此便恨上了阮星月。
那些画像把阮星月画的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每一笔每一画都透着驸马的用心。
而对着自己,驸马永远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都怪阮星月,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芳华恨得牙痒痒。
病态地咬着手指甲。
这贱人如今被赐婚给了霍霆枭,将来就是侯夫人。
她怎么配?
她怎么配?
她能毁了那贱人一次,就能毁第二次。
芳华一双杏眼阴沉沉地眯着,恶意如同毒蛇的毒汁一般从眼睛中溢出来。
她当年做的不够绝,她应该划烂那个贱人的脸。
就不会让这个贱人凭着那张脸又傍上了高枝儿,回到京城来碍她的眼。
只是如今她被霍霆枭护着,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又能全身而退呢。
芳华咬着艳红的长指甲,心中一个个毒计冒出来,又被她自己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