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
足足有五百平米。
屋子中间,是两个人一只猫一架钢琴。
屋子两侧,有很多的凳子和长桌子。
这里似乎是临时改装原本制作木偶的厂房。
无月一身黑衣,双手飞快地在钢琴上穿梭。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弹出了无比流畅和动听的曲调。
就仿佛,他的手和钢琴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尽管无月是敌人,但萧以陌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钢琴弹得可以说是尽善尽美、毫无瑕疵。
不愧是这个世界最优秀的钢琴家。
无月的左边,是站的笔直的郎王。
看到萧以陌他们进来,他连眼睛都没移动一下。
似乎他所有的精力都在欣赏无月的钢琴曲。
钢琴架上卧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它慵懒地抬起头来,看了萧以陌他们一眼,便嫌弃地扭过头去。
似乎在嗔怪萧以陌他们踏入了曲中,破坏了这屋子里的氛围。
两帮人就像达成了某种默契。
无月弹琴,萧以陌他们也不说话。
一曲终了,萧以陌他们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气。
无月这曲声虽美,但太过压抑。
给人一种沉没在水中无法呼吸的感觉。
“这首曲叫做夜寂。”
无月似乎一直在等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大门被推开,姜砚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有绿茶有咖啡有白开水,还有小朋友喜欢的果汁。
“萧总你们请。”
姜砚将水放下,其中的果汁专门放到了跳跳面前,然后走了出去。
萧以雎对她不放心,频频看她。
姜砚没有理他。
无月道:“照顾不周,萧总你们随意。”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还有守石一族的各位。”
萧以陌眯眼。
想不到无月的信息这么灵通,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无月似乎读出了萧以陌的想法,淡淡道:“萧总不必奇怪,毕竟夜就是我的主场。”
“在我的主场,我想知道点什么轻而易举。”
“神石呢?”
萧以雎不想跟他废话,开口问道。
“五少还是个急性子。”
无月轻轻招了招手。
趴在琴架上的波斯猫,一跃跳入无月的怀抱。
无月对着郎王说道:“狼,现在屋里亮吗?”
“亮,所有窗帘都打开了。”
郎王毕恭毕敬说道。
“是嘛,只可惜我什么都看不到。”
无月皱着眉头,伸手在波斯猫身上撸了两下。
波斯猫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无月转脸面向萧以陌他们:“坠入过深渊的人,心已经被染黑了,再也感受不到光明了。”
萧以陌淡淡道:“无月,你应该知道,东扯西扯是没用的,神石在哪里?”
无月微微一笑:“是嘛,黑暗中,不管多么纯净的灵魂,在外人眼里,都还是黑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落寞,却还是没有回答萧以陌的问题。
“零他很想你,只不过,他已经有了更远大的目标,你已经不配和他并驾齐驱了。”
提到零,萧以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跳跳叫道:“夫夫,你没有眼睛吗?”
萧以雎忙捂住跳跳嘴巴:“跳跳,说话不能这么没礼貌。”
跳跳不懂,她好像只是在实话实说。
无月却不以为意,他的嘴角拉出一个弧度:“你是跳跳吧?姜砚说她因为你,才没有放弃光明的。”
江镇仙道:“无月,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
无月笑的异常灿烂。
“我从来没有走错过路,为什么要回头?”
“对错凭什么要由你们这些从来没有见过黑暗的人来定义?”
“人生的道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
“只不过,有的人,一出生就在平坦的光明大路上。”
“还有的人,注定会坠入深渊。”
他嘴角带着笑,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悲怆。
“没有人的道路是错的,有的只是主动或者被动的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