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在木屋里燃烧起来，一切都温暖了下来。

“真是太谢谢了！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和上岛先生可就糟糕了。”

“太客气了，说起来该谢谢你们的是我们才对。”

一个浅蓝色衣服的女人递出两套干净衣服。

“快换上吧，不然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此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因为帮助一对夫妻免受几个地痞流氓的骚扰，好心的炭治郎和上岛成也被邀请入屋，留下来过夜。

换好衣服后，吃了点东西垫饱肚子，他们便各自在雨声下歇息。

睡前炭治郎还和上岛成也找话聊，后来发觉对方在强撑着眼皮听他说起在狭雾山发生的趣事，他便温柔笑着停止话题。

“做个好梦吧，上岛先生，晚安。”

……

梦倒是做了。

可惜梦里的人……正用一种令人窒息的暴戾目光盯着他。

上岛成也：“……”

被戴着耳饰的炭治郎吓得掉头就走的鬼王还有时间做梦？

好吧，时隔那么久，他竟又闯进无惨梦里了！

打量一下周围，发现是一间摆设齐全的书房，他大大松了口气。

而无惨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支笔，只是那样看着他，见他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松懈，双眸顿眯。

“这是自前两次睡觉休息之后，我的第三次入眠。”

“次次你都会在不久后出现。”

“之前那两次我便思考过究竟是你用什么古怪力量主动进入了我的梦里，还是你被迫吸入至我的梦中——”

“不过今天看来，似乎是后者呢，成也。”

“……”

上岛成也有些愕然。

被吸入？

仔细想想跟他无意识的闯入也差不多是一种结果，疑惑一瞬，便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结。

见桌旁还有张多余的椅子，他径直走过去坐下，和无惨面对面，甚至抱起胳膊悠闲轻松望着鬼王。

“今天这个梦，让我看看你能做多久。”

反正只要对方醒了，他也会同时醒来，没什么虚的。

无惨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略微抬首，“那要看你想和我待多长时间。”

“是吗？那我希望你立刻醒。”

“……”

空气短暂沉静后，笔被重重放在桌子上，无惨豁然起身站直。

在梦里真是怕了他的上岛成也忙咳嗽一声，改口：

“别动，等你自然醒就是了。”

看白毛总是在自己梦境中才有这种识趣乖巧的样子，无惨发闷的心里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愤。

为什么不能真正对他臣服？

哪怕是变成鬼的那段时间，面对他的支配与读心，对方好像也只是看似安分地在和他虚与委蛇。

和他相处，这人永远都在用着假面具。

无惨不悦地低啧。

已经走到上岛成也面前的他垂眸俯瞰着，房间灯光映照在他半边脸上，显得面色格外阴郁。

“就这样和我待着吧。”

“在事情没完成之前，我是不会醒来放你走的。”

上岛成也一怔，抓住重点，毫不掩饰皱眉：“你又要做什么？”

“一天前派只鬼去杀死那三口之家还不够？”

听到他终于反问起这件事，无惨的回答简洁而压抑：“不够。”

“……”

上岛成也心下一惊，慢慢抓紧手，暗叹果然。

半晌，他惆怅地叹口气。

那三条命对无惨来说，不过是他漫长的生命当中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一笔，微乎其微。

除了自己的命，他意识不到也不在乎生命的重要。

难怪当初把继国缘一气得拔刀三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