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边站着,背着手,不说话。
朱九闻到他身上酒味,转身去扭巾帕,然后过来给他抹脸,“这是怎么了?”
她拿下帕子,王露出脸,带着幽怨。
朱九一时好奇,“究竟怎么了?”
“蒙赢说孤欺负你无依无靠,说孤过河拆桥!”
朱九一愣,手中帕渐渐冷掉,王拿了过去,只一挥,就挂在了那边的架子上。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他是醉酒了……”
“他趴在御座下一个劲问孤为何要贬你做夫人,孤耐心说是你不喜做王后。他不信,他还说孤已将你送走,孤就说你没走,还在孤的王宫,他还是不信。于是孤就连夜带他来此见你了。”
可以想见当时望春台上,这对君臣的纠扯。朱九此时还能从他话里,从他眉头看出,他的无奈。
“孤在他们心中就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王还在气。
朱九坐在他边上,“没有无情无义,他们也知道你有无可奈何之处。”
“哼!蒙赢就是这样说的。说孤欺负你。”
“那是他才从外面回来,不了解京中发生之事,与他讲明就好。”
“他醉成那样,孤说甚他都以为孤是在说谎。孤堂堂王君,在他眼里就是骗子?”
“不是骗子!别气了,蒙赢说醉话呢。”朱九按住他心口。
他呼呼出气,缓道,“他在为你出气呢。”
朱九手一顿。
“伯圭前些日子把信送到了孤的大营。”
她才知道。
“说要来孤面前请罪,实则是来问你犯了何错,问孤为何废后。”
朱九愕然,“伯圭他竟……”饶是朱九没见到全信,也知道,杨伯圭这是在胁君。
“王,他只是担心我,没别的意思。”她的急于解释,反倒暴露了她的猜测。
“担心孤办他?”他问。
“我写信去与他说明,如何?”朱九的确担心。
“不许!孤倒要看看他是否真敢擅自丢下守土重任,跑来京城。”
“沟通很重要我的王!都怪我,王若不许我写信,我就自己走去宁州。”朱九扭过身。
王愣住。
她又扭头看他,补充一句,“今晚就走。”
“你走一步试试?”
朱九还怕他不成,当即就起身,不过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他捞了回来。
她微挣了两下,“王还是放我走吧,否则我不知道又会有谁为了我把王给气住。王每日那么忙,为此气坏身子如何是好?我不想做大魏的罪人。”
他手臂如铁钳,她根本动不了分毫。
“你若真此时出去,不说远的,花想殿这批人,就够孤受的。”
“他们不敢。”朱九的手还在挠他手臂。
他再用力,将她压在床上放倒,自己身子也覆了上去。朱九脑子里一时晕眩,缓过劲来,就看见他的脸在上面。
她立即嘟起嘴,微扭头,“王干甚?我都给你添麻烦了。”
“孤几时说你添了麻烦?”
“王的意思就是如此。”
“孤只是气他们不理解孤。”
“但起因是为我。”
他身子下压,嘴凑了上来。朱九鼻端一时充满酒味。他在她耳边说话,“有人为你说话,孤其实高兴。”
朱九嘴微张,一时说不出话,有因为他气息的靠近而带来的全身酥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