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演的戏天衣无缝，实则处处都是破绽。

季空蒙问出那句“你真的是我师父的朋友吗？”并不是简单的随口一问。

六爷回答得很巧妙，听起来很符合苏寒江的个性。

如果没有那一丁点的破绽，季空蒙说不定也会相信。

为了再次证实自己的猜测，在进入秘境之后，他又特意寻找机会靠近六爷。

他的身上确实没有纤云茶香。

甚至带着微不可察的腥气。

————

季空蒙收回目光，防止六爷起疑。

那蛟龙身上多了不少伤口，有一只眼睛被伤到了，正汩汩地冒着血。

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

蛟龙疯狂地甩动身体，突然自爆仅剩的那只眼睛。

这自杀式的操作属实在意料之外。

楚一鸣一时不察被打个正着，甚至来不及用崇光剑防御。

蛟龙寻着血腥气，几乎在他被击中的同一时间就咬住了他。

这种招式像是准备了许久，演练了无数遍，就等着今日一击中地。

它咬住不过一瞬，眨眼间叶晚就从侧面飞过来，一拳打在蛟龙的下颌骨上。

颌骨应声断开，蛟龙整个下巴耷拉在颈前。

极渊白虎对着蛟龙的头又是一掌，蛟龙这次连旋都没打，直挺挺就倒了下来。

季空蒙第一反应就是过去帮忙，但还是强迫自己分三分精力来观察六爷的举动。

楚一鸣满身是血，落地的时候，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变成了紫色。

蛇口有毒。

虽然叶晚及时将它拉了出来，但他已经中毒了。

如果不能及时解毒，一样会死。

季空蒙喂他服下解毒丹，又用符文控制毒素，减缓毒素扩散。

可是，解毒丹居然一点用都没有。

蛟龙的毒牙直接贯穿了楚一鸣的左胸。

叶晚只能渡自己的灵力给他，让楚一鸣能撑得更久一些。

季空蒙是真的焦急，也知道六爷不可信。

但眼下也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了。

不求助六爷，反而更可疑。

“六爷，过来帮忙啊。”

六爷未动，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上挑的眼尾暗示他心情大好：“早就说好了，我只负责风雾阵，其他的你们自己动手哦！”

虽然这个回答也在意料之内，但季空蒙还是心惊了一下。

六爷刚才等的，难道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吗？

这样能给他带来什么？

他要楚一鸣死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何必要这样折腾一番？

苏寒江说的第二支蛟龙又在哪里呢？

叶晚灵力差不多快耗尽了，但还是开口对季空蒙道：“小师弟，你不用求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道理季空蒙都懂，他不过是想配合着把戏演下去。

他在等……

等苏寒江说的第二条蛟龙的出现。

崇光剑大放异彩，五种光华、六分颜色齐发，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

六爷收了手势，但风阵却没有卷土重来。

原来如此。

不光是逆风阵，这风阵也是“六爷”在控制的。

他靠近叶晚，笑得有些狰狞，露出得逞的微笑：

“确实不是好人，也不是人。”